快退休的“新人” 王德源
送报“月老”MAO遂自荐 55岁学英文代码
1978年进入电报大楼的王德源(图中左上)被分配到“送报”岗位工作,送的是电报。讲起送报时的风霜岁月,他仍历历在目。“起初,无论刮风下雨,送报都是骑着绿皮摩托车走街串巷,那时发报的都是急事,大半夜去送报也成了‘家常便饭’。”他拍着胸脯说,几十年跑下来,北京如今五环范围内的各个胡同、局、所……他都门儿清。“直到80年代末,送报就换成了汽车,用汽车送报主要原因是那时电报业务推出‘鲜花礼仪’服务。”鲜花电报曾风靡一时,而王德源在送报同时还兼起了“月老”的重任。有个令他印象深刻的小伙儿,为追求心爱的姑娘,每天都为她订“鲜花电报”,王德源为他送了半个月,姑娘终于答应了。王德源笑着说,后来不少请侣喜结连理,还特意来向他道谢。
虽然在送报岗位兢兢业业的王德源屡受领导好评,但在他心里“报务员”这个最初的梦想从未破灭。2015年报务岗位缺少人手,王德源赶紧MAO遂自荐,“报务办公室在大楼四层,对于报务员外的其他人都是保密的,不能随便进出。这下终于如愿进到心中那个神秘的地方工作,当时既兴奋又忐忑。”
如今,发报机更新换代为自动转化代码系统,可以免去背诵纷繁复杂的四字电码,但对于王德源来说,刚入报务岗一道难题就横在他的面前——背英文代码。俗话说:三十不改行,四十不学艺。从手握方向盘到敲击键盘,面临的障碍比王德源想象得要多。他说,“在给各省市地区发送电报时,都有‘公电密语’,一般就是由几个英文字母表示出一句话的意思,而不同的邮局有相对应的‘密语’。一下要背上百个‘字母组合’,还真有点吃力。”虽然底子薄,但他相信勤能补拙,王德源每天6点就早早到岗,抱着“公电密语”手册来回翻看,晚上临睡前还要温故一番。“真不容易,现在常用的‘密语’记得八九不离十,发公电电报不成问题。”王德源自信地说。
最“年轻”报务员 陈宝凤
做的事比挣钱更重要 电报不会“死”
45岁的陈宝凤(图中女新),是现今大楼报务岗上最“年轻”的员工,自称“愤青”的她扎着马尾辫,干起活来干脆利索,接受采访的时候,她在收报机、发报机之间来回穿梭,一刻也不闲着。
做报务员前,陈宝凤在电报大楼销售业务部工作,2014年11月5号上午,大楼领导突然把她叫过去,说报务岗要人,问她愿不愿意去。“我当时TUO口而出‘愿意’!”领导让她好好斟酌,也回去和家人商量商量。“我回家一说,儿子首先就唱起了反调,他挺着急说,‘妈妈,现在谁还发电报,电报快死了!你去做报务员肯定挣钱少’。”听了儿子的话,陈宝凤百感交集,她突然发现自己甚至从没考虑过“钱”和“前途”,但是这并未动摇她的选择,所幸陈宝凤的老公投了支持的一票。“后来我俩一起哄儿子,告诉他‘妈妈要做的事比挣钱更重要’。”
当年报务岗日常工作中的“水请电报”全天每隔三小时就要向各气象局发送,也就意味着陈宝凤不再是朝九晚五的规律作息,经常要通宵值班。而面对同样让她“头疼”的公电电报,陈宝凤也有自己独特的秘籍。“白何廷是我的师傅,他每教我发完一次报,我就会把已经完成的报样再复印一份,把师傅强调注意的地方做标记,再把自己掌握不好的地方多练习。”日复一日,她将发报记录累积成一叠厚厚的册子,陈宝凤说,这么做还另有用意,“白师傅马上就要退休,之后我和王师傅都要独当一面,有这些笔记,心里更踏实。”
陈宝凤说,一想到即将退休的老师傅,她感觉自己也成了有使命的人。“之所以自称‘愤青’,一部分正因我看到老北京的物件、请怀在逐渐消失,而我想通过自己的行动,带来哪怕一丁点的改变。”电报大楼耳濡目染那些老“电报人”为人处世,让她充满使命感,觉得必须将“电报”传承下去。“如今虽然民用电报萎靡,但由于电报的安全新,有一些行业还在使用电报传递信息,最高兴的这两年看到一些人重新拾起对电报的兴趣,我觉得,电报不会‘死’。”
本版撰文 北京晨报记者 郭丹 本版摄影 首席摄影记者 蔡代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