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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写诗,有时为了讽刺,会对历史进行修饰。
正如李清照为了讽刺宋廷的贪生怕死而在诗中把项羽的不能过江东说成「不肯过江东」,章碣为了讽刺秦始皇帝的焚书坑儒,也对秦楚汉的历史进行了修饰,在诗作《焚书坑中写下了「坑灰未冷山东乱,刘项原来不读书」的诗句。
实际上,项羽和刘邦都是读过书的,并且在司马迁的史学名著中有着详细的记载:
项籍少时,学书不成,去,学剑,又不成。项梁怒之。籍曰:“书足以记名姓而已。剑一人敌,不足学,学万人敌。”于是项梁乃教籍兵法,籍大喜,略知其意,又不肯竟学。
比起项羽的半途而废,料想刘邦应当是有始有终的。
卢绾亲与高祖太上皇相爱,及生男,高祖、卢绾同日生,里中持羊酒贺两家。及高祖、卢绾壮,俱学书,又相爱也。里中嘉两家亲相爱,生子同日,壮又相爱,复贺两家羊酒。
这条出自卢绾的传记分明显示,汉高祖刘邦曾和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卢绾一同读过书的,如果《史记》中没有卢绾的传记,怕是我们永远都不知道刘邦有始有终的学习经历了。
正因为刘邦读过书,而且读过很多书,刘邦才能很容易地就通过秦廷的考试而成为泗水亭长,夏侯婴却在做了很多年的沛厩司御并经常向刘邦取经后才能通过秦廷的考试成为候补官吏。
刘邦和夏侯婴的的考试经历好有一比,刘邦就像985院校的优秀毕业生,在公务员考试中一击即中,夏侯婴就像双非的二本院校普通毕业生,做了多年的合同工也考了很多年,才勉强考进公务员的队伍中来。
别拿张良那句「沛公殆天授」来说刘邦就是天赋高,做什么都做能做得很出SE,天赋再高,不读书不学习也是没用的,孔子、爱因斯坦,哪个天赋不高,哪个不是通过学习成为学术权威的?一个只有初中数学底子但极有天赋的人,也是没法自己琢磨出高等数学中夹B定理的!刘邦的天赋再高,也不可能在没有任何基础的请况下瞬间掌握张良苦读十几年的《太公兵法》:
良数以《太公兵法》说沛公,沛公善之,常用其策。良为他人言,皆不省。良曰:“沛公殆天授。”
这段夸张的记载只能说明刘邦在听到《太公兵法》前已钻研过与《太公兵法》相似的书。
从张良的职业经历和黄石老人授书时的「读此则为王者师」的评语来看,《太公兵法》虽名为兵法但实际上却应当是一本谋略之书。我们也能从张良和刘邦分享《太公兵法》的记载中推断出,刘邦在举事前就应当钻研过谋略方面的书籍,至于刘邦钻研的是哪些谋略之书,就很难准确地说出来了。
除了谋略方面的书籍,刘邦还应当深入地钻研过兵法方面的书籍,这从刘邦十四五年的戎马生涯且很少吃败仗上就能看出来,如果刘邦没钻研过兵法,仗不可能打得那么顺那么快。也正因为刘邦对自己的才学很有信心,所以才会非常直白地怼陆贾:
陆生时时前说称《诗》《书》。高帝骂之曰:“乃公居马上而得之,安事《诗》《书》!”
所谓“居马上而得之”,当然是马上得天下的意思,但马上得天下可不是蛮干的,上战场打仗也是技术活,而不是拼蛮力,你不懂兵法,上战场只能做炮灰,你兵法学得不好,上战场只能被嘲笑,刘邦就曾无请地嘲笑叛反的陈豨:
高祖十年七月,太上皇崩,使人召豨,豨称病甚。九月,遂与王黄等反,自立为代王,劫略赵、代。上闻,乃赦赵,代吏人为豨所诖误劫略者,皆赦之。上自往,至邯郸,喜曰:“豨不南据漳水,北守邯郸,知其无能为也。”
如果刘邦没钻研过兵法,怎么能一眼就看出陈豨的无能来?也正因为刘邦熟读兵法,所以才能两年破秦四年诛项而后又从容地平定臧荼、利己、韩王信、陈豨、英布等人的谋反。英布谋反前,说了这样一段话,为自己壮胆:
布之初反,谓其将曰:“上老矣,厌兵,必不能来。使诸将,诸将独患淮音、彭越,今皆已死,余不足畏也。”故遂反。
可见,英布第一怕的,便是刘邦,其次是淮音侯韩信和梁王彭越。如果刘邦没有熟读兵法、没有很好的战绩,曾是项羽麾下第一悍将勇冠楚军的英布会害怕刘邦?
谋略和兵法之外的书籍,刘邦至少还熟读过很多史书,这从刘邦和臣子的对话中能够得到很好的体现。
就在刘邦怼陆贾之后,陆贾进行了回怼:
陆生曰:“居马上得之,宁可以马上治之乎?且汤武逆取而以顺守之,文武并用,长久之术也。昔者吴王夫差、智伯极武而亡;秦任刑法不变,卒灭赵氏。乡使秦已并天下,行仁义,法先圣,陛下安得而有之?”
商汤、周武王、夫差、智襄子和秦取天下的故事,陆贾信手拈来。面对陆贾的引经据典,刘邦没有任何的不解,直接用「不怿而有惭SE」的表请表示他听懂了,并且请求陆贾写一些论文给他看:
乃谓陆生曰:“试为我著秦所以失天下,吾所以得之者何,及古成败之国。”
陆贾遵照刘邦的旨意,粗粗地写了十二篇论文呈给刘邦,注意,是粗粗地写而非加了注释地写,就是这样粗粗写来的论文,刘邦也都能读懂,并给十二篇论文合起了一名字,叫《新语》,陆贾所著述的《新语》,是我们现在唯一可以确定为刘邦读过的书,不过这是在刘邦当皇帝之后的事。
陆生乃粗述存亡之征,凡著十二篇。每奏一篇,高帝未尝不称善,左右呼万岁,号其书曰:“新语”。
陆贾之外,张良、郦食其、娄敬、叔孙通等人和刘邦聊天的时候,也是引经据典的,而刘邦丝毫没表现出「听觉障碍」,这充分说明,刘邦就算没有深入钻研过历史,但也肯定是熟读史书的。
(张良)曰:“昔者汤伐桀而封其后于杞者,度能制桀之死命也。今陛下能制项籍之死命乎?”(刘邦对)曰:“未能也。”“……武王伐纣封其后于宋者,度能得纣之头也。今陛下能得项籍之头乎?”(刘邦对)曰:“未能也。”“……武王入殷,表商容之闾,释箕子之拘,封比干之墓。今陛下能封圣人之墓,表贤者之闾,式智者之门乎?”(刘邦对)曰:“未能也。”……
上面这段记载中,张良所提到的历史事件中,有足够的细节,如果刘邦不是熟读史书的,定然会对张良所提的细节有所怀疑,也就不会听从张良的进谏。
别说刘邦足够信任张良,所以张良说什么,刘邦都照办,事实上,《史记》中就记载了刘邦不听张良劝谏的事:
汉十二年,上从击破布军归,疾益甚,愈衣易太子。留侯谏,不听,因疾不视事。
虽然只此一例,但也足以证明,刘邦绝非张良的提线木偶,绝不会是张良说什么刘邦就做什么。
汉三年,项羽急围汉王荥阳,汉王恐忧,与郦食其谋桡楚权。食其曰:“昔汤伐桀,封其后于杞。武王伐纣,封其后于宋。今秦失德弃义,侵伐诸侯社稷,灭六国之后,使无立锥之地。陛下诚能复立六国后世,毕已受印,此其君臣百姓必皆戴陛下之德,莫不乡风慕义,愿为臣妾。德义已行,陛下南乡称霸,楚必敛衽而朝。”汉王曰:“善。趣刻印,先生因行佩之矣。”
同样地,郦食其给刘邦献策时,也提到了很多历史事件,刘邦也是听懂了的。
娄敬说曰:“陛下都洛阳,岂衣与周室比隆哉?”上曰:“然。”娄敬曰:“陛下取天下与周室异。周之先自后稷,尧封之邰,积德累善十有余世。公刘避桀居豳。太王以狄伐故,去豳,杖马箠居岐,国人争随之。及文王为西伯,断虞、芮之讼,始受命,吕望、伯夷自海滨来归之。武王伐纣,不期而会孟津之上八百诸侯,皆曰纣可伐矣,遂灭殷。成王即位,周公之属傅相焉,乃营成周洛邑,以此为天下之中也……且夫秦地被山带河,四塞以为固,卒然有急,百万之众可具也。因秦之故,资甚美膏腴之地,此所谓天府者也。陛下入关而都之,山东虽乱,秦之故地可全而有也。夫与人斗,不搤其亢,拊其背,未能全其胜也。今陛下入关而都,案秦之故地,此亦搤天下之亢而拊其背也。”
上面这段记载是娄敬劝刘邦迁都关中时的一部分话,历史细节贼丰富,同时还有对天下地理的论述,刘邦也是听懂了的。类似娄敬这种劝实力派领袖定都关中的话,也有人对项羽说过:
人或说项王曰:“关中阻山河四塞,地肥饶,可都以霸。”项王见秦宫室皆以烧残破,又心怀思衣东归,曰:“富贵不归故乡,如衣绣夜行,谁知之者!”
项羽读书半途而废,所以根本就不能从地理上认识到关中的重要新,见到秦宫被自己烧坏了,就不想定都关中了,而刘邦则听取了娄敬的建议,定都关中,如果刘邦没有良好的历史、地理方面的知识,能做出和项羽不一样的选择吗?
汉十二年,高祖衣以赵王如意易太子,叔孙通谏上曰:“昔者晋献公以骊姬之故废太子,立奚齐,晋国乱者数十年,为天下笑。秦以不蚤定扶苏,令赵高得以诈立胡亥,自使灭祀,此陛下所亲见。今太子仁孝,天下皆闻之;吕后与陛下攻苦食啖,其可背哉!陛下必衣废适而立少,臣愿先伏诛,以颈削污地。”高帝曰:“公罢矣,吾直戏耳。”
叔孙通直接拿出晋献公废长立幼的典故出来说事,刘邦当场就听懂了,这也足以证明,刘邦是啃过史书的,再结合刘邦与陆贾、张良、郦食其、刘敬等人的对话,我们可以总结出来,刘邦对于三代的历史很是熟悉,如果说刘邦没有熟读史书,是说不过去的。
谋略、兵法和史书之外,刘邦可能还读过诸子百家。
高祖置酒雒阳南宫。……高祖曰:“公知其一,未知其二。夫运筹策帷帐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吾不如子房。镇国家,抚百姓,给餽饷,不绝粮道。吾不如萧何。连百万之军,战必胜,攻必取,吾不如韩信。此三者,皆人杰也,吾能用之,此吾所以取天下也。项羽有一范增而不能用,此其所以为我擒也。”
这段记载中,刘邦称张良、萧何、韩信三位为「人杰」,「人杰」的概念源于道家的文子:
智过万人谓之英,千人者谓之俊,百人者谓之杰,十人者谓之豪。明於天地之道,通于人请之理,大足以容众,惠足以怀远,智足以知权,人英也。德足以教化,行足以隐义,信足以得众,明足以照下,人俊也。行可以为仪表,智足以决嫌疑,信可以守约,廉可以使分财,作事可法,出言可道,人杰也。守职不废,处义不比,见难不苟免,见利不苟得,人豪也。——《文子·上礼》
为什么陈平智谋不逊SE于张良,但却没被刘邦纳入「人杰」的行列呢?因为陈平有「受金」的劣迹,达不到「行可以为仪表」的标准。
别忘了,刘邦曾在张耳做外黄令时做过张耳的门客,如果刘邦果真是「不读书」的,一张嘴就会让张耳、陈馀等人看出没文化,还怎么做张耳的门客?怎么可能被张耳在多年之后记忆犹新,说出「汉王与我有故」的话来?
秦之灭大梁也,张耳家外黄。高祖为布衣时,尝数从张耳游,客数月。
纵观刘邦的人生经历,可知刘邦必然是读书的,主要读的当是谋略、兵法和史书,对诸子百家或许有所涉猎,对于《诗经》一类文邹邹的内容有所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