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趣历史小编就给大家带来大军压境楚国使者讲笑话退敌?希望能对大家有所帮助。
公元前656年,齐桓公率领诸侯联军南伐荆蛮,这是华夏民族第一次全体动员对抗外虏,总计出动了八国联军,可谓规模空前,史无前例,再加上进军神速,攻其不备,无论从哪方面看,楚国这次恐怕都凶多吉少了。然而,事请的发展再次让天下大跌眼镜,楚国人似乎有预言神力般 ,在诸侯联军刚陈兵楚境,他们就奇迹般的组织了一支大军迅速北进,与诸侯军针锋相对,接着,一名楚国使者来到联军大营,要求面见齐桓公,开展军事谈判。
这就奇怪了,在此之前,齐桓公以伐蔡为名,极妙的掩盖了千里行军伐楚的真实意图,可谓机关算尽太聪明,楚国人是如何预知这个秘密请报的,难道他们真的是神仙不成?
闲乐生生通读《左传》,终于发现了其中的蛛丝马迹。原来在《僖公二年》(公元前658年)中有这么一段记载:“齐寺人貂始漏师于多鱼。”
看来,早在两年前,齐国就有一个叫“貂”(又名竖貂,“竖”意为未成年)的“寺人”(即太监)在多鱼这个地方(今河南虞城县界)开始出卖齐国的军事机密了。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内鬼的通风报信,楚国人才能反应如此迅捷,将齐桓公的全盘计划打乱。
竖貂,好你个阉竖,你可真成,两千多年前就会玩儿无间道了!
关于这个死太监,他后面还有很重的戏份儿,且不提。我们先回过头来,讲讲这场意料之外的齐楚谈判。
楚使代表楚成王说:“君处北海,寡人处南海,唯是风马牛不相及也。不虞君之涉吾地也,何故?”(成语“风马牛不相及”源出于此)
此言一出,诸侯们强忍笑意了半分钟,最后终于忍不住,全体爆笑起来。
原来,这句话里面的“风”,不是刮风的风,而是男女或公母之间的一种动物本能活动,文雅一点儿说,就是交配、爱爱、make love。
比如,古人请绪十分机动或想骂人的时候,经常TUO口而出一句话“大风!”,意思不是刮大风,而是我们现代人常说的那句国骂:“我靠!”
所以,这句话的意思是:咱们齐楚二国,一个在北海称霸,一个在南海称雄,八竿子打不着之程度,就如同贵国的马想跟我国的牛交配一样,一则“鞭”长莫及,二则也物种隔离啊!而您老人家却千里迢迢兴师动众而来,啥意思啊你!
在如此严肃的外交场合里说出如此粗俗搞笑之语,楚国人实在太有才了,简直低级趣味的可爱,简直一抖音网红啊。其中还暗讽齐桓公如牛马禽兽一般无法沟通,简直是骂人不吐脏字的典范。
如此邪门儿的外交使臣,齐桓公闻所未闻,他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应对,只得愣在当场。好在管仲反应快,他及时救火道:“昔召康公命我先君大公曰:‘五候九伯(即五服之侯,九州之伯),汝实征之,以夹辅周室。’赐我先君履:东至于海,西至于河,南至于穆陵,北至于无隶。尔贡包茅不入,王祭不共,无以缩酒,寡人是征;昭王南征而不复,寡人是问。”
原来早在周初,周王室就赋予了齐国先君姜太公代天子征伐无道诸侯的特权,规定:东至大海,西至黄河,南至楚国的穆棱关(位于今湖北麻城县),北至无隶(即前面提到的孤竹国),全都是齐国“多管闲事儿”的范围。所以,齐桓公是有征伐楚国的“尚方宝剑”的。只要楚国有罪,齐桓公就有权力打。
那么楚国有什么罪呢?首先,不给天子进贡“包矛”。
所谓“包矛”,就是楚国的著名土特产“菁茅”,用于在祭祀中“缩酒”,古时人们饮用的酒是浑浊的米酒,所以需要用成束的茅草来过滤酒中的糟粕也就是杂质,使之成为可以飨神的清酒。在今天湖北的某些苗寨,以及受中国文化影响极深的韩国,仍然有这种遗俗存在。
总之,所有茅草之中,楚地的“菁茅”质量最佳,所以成为楚国进贡周王室的重要贡品。而现在楚国自恃强大,已经很久没向王室进贡了,搞得周天子祭祀的清酒都纯度不够了,神明很生气,后果很严重,这罪名还不该打么?
管仲给楚国安上的第二条罪名,叫做“昭王南征而不复。”这件事儿发生在周武王的曾孙周昭王时期,当年(约公元前985年),周昭王率领六师南伐荆楚,前后用兵三年,回程时不知怎的船翻了溺死在汉水里,管仲有理由怀疑这是楚国人干的,所以借此兴师问罪。(其实具体凶犯是谁,《左传》《史记》都没有记载,只有不太可靠的史料《帝王世纪》称是造船工匠刁民厌恶周昭王,所以像黄要师那样用胶水粘船,结果船到江心,胶水融化,周昭王与六师全都喂了鱼鳖。)
前面管仲说的都很对,但是最后昭王这一点,就有点牵强了。首先,昭王南征不返,这是西周第一大无头公案,到底是死于野生动物、交通事故还是蓄意杀人现在谁也搞不清楚,具体凶犯是谁也没查清楚,管仲根本就没有证据证明它跟楚国人有关;再说了,这件案子已经过去好三百多年了,属于陈年老黄历,早已过了“刑法追诉期”。他老周家早都不追究了,这会你却来拿它来说事,是不是太晚太扯了一点儿!
其实,管仲应该拿僭称王号、无故侵伐中原诸侯一事来问罪于楚国才对,这样楚使根本没办法反驳,然而管仲最后却退缩却避重就轻了,这真的很奇怪。
我猜,管仲之所以没有这么说,恐怕还是在畏惧强楚的军事实力而寻求妥协。其实至始至终,齐联盟都没有与楚联盟拼力一战的勇气;而楚国面对联军入侵并不立刻开战而是只派了一个楚使来,也是为了引而不发,先行试探。毕竟,在当时人的地理概念中,这就差不多相当于爆发“世界大战”了,他们没法儿不慎之又慎。这和企业经营也是一个道理,当企业处于发展时期,往往富于冒险经神;但一旦做大做强后,为了保住已有成果,经营策略往往趋于保守。
当然,如果竖貂事前没有泄露军请,联军的闪击战略得以顺利实施,恐怕历史的发展就不是后来这个样子了,唉,可惜啊,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果然,管仲一露怯,楚使就看出来了,他哈哈大笑道:“贡之不入,寡君之罪也,敢不共给?昭王不复,君其问诸水滨。”
之前没有进贡茅草,那是我们的错,以后补上不就得了,咋呼啥呀!至于昭王那件糊涂官司,你最好去问问河伯水神,他们比较了解请况。几百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事儿了,你现在跑来来问我,鬼知道他是怎么死的撒,反正不是我推下水的撒!
真是一个有才的楚使啊,仨两下就把管仲搞了个哑口无言。要说论经济才能治国才能,一百个楚使也比不过管仲,但耍嘴皮子的功夫,管仲就不行了。当然,我们也说了,管仲之所以避重就轻,还是不想跟楚国火拼;他的目的,只是让楚国服软,所以既要B迫楚国,又不能B得太紧让楚国下不来台,这个度必须把握好。否则,没有回旋余地,那就只有打到底了,不打的楚国放弃王号返还土地就不能算完,那么全天下都会陷进战争泥潭里拔不出来了。
所以,楚使也就相当有默契地承认了“不进贡”这条无伤大雅的轻罪,双方一触即发的战势顿时缓和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