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礼仪事件
张璁还是新科进士时,便上疏支持明世宗朱厚熜,认为世宗即位是继承皇统,而非继承皇嗣,即所谓“继统不继嗣”,皇统不一定非得父子相继不可,而且汉定陶王、宋濮王都是预先立为太子,养在宫中,实际上已经是过继给汉成帝和宋仁宗,“其为人后之义甚明”。张璁建议朱厚熜仍以生父为考,在北京别立兴献王庙(兴献王为明宪宗次子,明世宗父)。世宗见此奏章后大喜,称“我父子得以保全了”。但张璁人单势孤,难以动众,世宗唯有先行妥协。张璁也被外放,任南京刑部主事。
三年之后,世宗的地位已稳固,试图为父母封号加“皇”字。这时已被贬至南京刑部主事,与桂萼、胡铎等相互考证经史的张璁,与同僚等揣测帝意,纷纷上书重提旧事。嘉靖三年(1524年),张璁得以奉召赴京,获世宗重用,委为翰林学士,专负责礼仪事项,并迫使杨廷和辞职,而其他反对者都被下狱、贬官夺俸。张璁和桂萼等在朝廷中形成了“议礼派”,支持、奉迎皇帝,将议礼当作起家的政治资本,因此酝酿了一段时间后,又重新挑起了议礼之争。张璁上疏列举礼官欺妄十三事,力挺世宗,曰:“《记》曰:‘礼非从天降也,非从地出也,人请而已失。’故圣人缘人请以制礼,‘所以定亲疏,决嫌疑,别异同,明是非也。’”。
诗阻刘提学
一次,刘提学要游雁荡。四品官员要游雁荡,当地必须要进行高规格高档次的接待,雁荡山百姓为凭空增加负担而发愁。这时尚是诸生(秀才)的张璁主动表示有办法阻止当官的进山,大家都嗤笑这个年轻人有神经病,但事实证明了张璁并非大言欺人。张璁让和尚拿着他写的诗在半路上拦住刘提学,刘提学读了张璁的诗,打消了游雁荡的念头,一笑作罢,回头而去。那首诗曰:
海内衣冠集雁山,草茅无路得追攀。
山中定扫豺狼道,天下谁当虎豹关?
玉辇奚从瞻乐地,金樽未许破愁颜。
江湖廊庙心相似,莫道渔樵尽日闲。
写《上刘提学游雁山》时的张璁还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秀才,面对一位四品官员,居然敢于写诗劝阻,这是需要一些勇气的。诗也写得好,“江湖廊庙心相似,莫道渔樵尽日闲”,老百姓和当官的一样是人,都有烦心事,你们当官的可别以为百姓们整日闲着没事啊。这两句可作一切为官者的座右铭。
垫桌脚诗
张璁小时候在书院读书,虽然聪明好学,却是十分顽皮,因而常常爱到老师的责罚。
一天,上课了,张璁还和一个同学在院子里玩耍。老师将他俩训斥一番,还责令他们以垫桌脚的木头为题,合作一首诗,上下语意要连贯。若做的好,可免责罚,老师指定那个同学先做前两句。
那同学想了半响,开口吟道:
小小木头器未成,无声无臭又无名。
张璁马上应声说:
纵然不是擎天柱,愿在人间抱不平。
前两句虽合韵律,但句意平平,经张璁后面两句连缀上去之后,全诗的含义便显得深刻了。老师听了,甚是赞赏。
清勋戚庄田
明武宗正德年间,明朝已濒临崩溃的边缘。明臣张原亦言:“盖以正德年间,国柄潜移,权幸用事,祖宗之制度,朝廷之纪纲,荡废殆尽。”出现了“天下汹汹,几至大乱”的局面。诸王、勋戚、官僚“请求及夺占民田者无算”。武宗荒废政事,沉溺于嬉游Y乐、靡费无节、导致朝政日益腐败。各种特权势力对土地的掠夺达到了疯狂的地步,另一方面却将所占田地之税留给了原来的田主,让军民纳无地之税粮,导致百姓流亡,军士逃窜。流民充斥社会,农民起义遍及各省。武宗时期明朝统治阶级内部已是百弊丛生,危机四伏。
当时社会土地兼并问题是产生流民及起义的源头。而在明武宗时全国流民已达600余万,占总人口的十分之一。农民起义接踵而起,社会失序,岌岌可危。在明世宗钦定大礼之后,奠定了张璁改革的良好基础,改革的首要任务是抑制土地兼并的进一步恶化,把农民稳定在土地上。而那时土地兼并最为机烈、数量最大的是皇宫、王府、勋戚等所占有的庄田。明仁宗建立皇庄,到武宗时已增至200多处,正德九年(1514年)仅畿内皇庄就占地37594顷。藩王、勋戚、宦官、官僚等向皇帝乞请和强占民田,到弘治二年(1489)庄田有332处,占地33000余顷。“为民厉者,莫如皇庄及诸王、勋戚、中官庄田为甚”,其严重程度已到了天下额田减半:“自洪武迄弘治百四十年,天下额田已减强半,而湖广、河南、广东失额尤多。非拨给于王府,则欺隐于猾民”。这就是说,赋田约减少了427万顷。世宗即位后,曾两次清理京畿庄田,而宦戚辈中挠,世宗犹豫,收效甚微。张璁坚决清理庄田,并由畿辅扩大到各省,由庄田兼及僧寺产业。至嘉靖九年(1530年),查勘京畿勋戚庄田528处,计57400余顷,其中26000余顷分别还给业主等。撤回管庄军校,严定禁革事例,不许再侵占或投献民田,违者问罪充军,勋戚大臣亦参究定罪。这样相对地缓和及消除土地兼并的冲突和百年积弊,使社会秩序趋向稳定,为明王朝统治的延续起到了重要作用。
对于张璁“清勋戚庄田”一事,明代晋江人黄光升在《昭代典则》中赞叹道:“张孚敬(张璁)奏革各省镇守内臣及清勘皇亲庄田,土官得行其志,黎庶得安其寝,天下鼓舞若更生,其功万世不可泯也。”《明史·本传》赞张璁说:“他若清勋戚庄田,罢天下镇守内臣,先后殆尽,皆其力也。”万历本作《国史传》赞张璁:“清勋戚庄田,罢镇守内官,百吏奉法,苞苴路绝,海内治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