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制日报》记者今天从浙江省监狱管理局获悉,2016年,浙江省监狱系统挖余漏罪共“挖”出3名涉嫌杀人犯罪的在押罪犯。目前,这3名犯罪嫌疑人均已移交给地方司法机关,以故意杀人、故意伤害罪名提起公诉。
24天突破防线等来余罪自述
2016年3月31日,公安机关在温州市上田大桥的桥洞里挖出一具尸骨,经鉴定为男新,死亡时间近5年。
“我拿着一根木棍朝他头部打下去,看他还有反应,就随手捡起砖头又砸了几下。”陈兴毅向公安机关交代,他杀人埋尸的动机只是因为“同为流浪汉,他每天抽20块钱一包的烟,我只能抽5块钱的,心里不舒服”。
据陈兴毅交代,他与被害人都是流浪汉,同住一个桥洞下,彼此很熟。见对方每天买好烟,怀疑其买彩票中奖了,起了抢劫邪念,谁知道最后在其身上只莫到100元。
上田大桥的那个桥洞早已被水泥封上,当地公安机关也没有掌握这一杀人案,若非十里丰监狱民警警觉,察觉到陈兴毅身上的不对劲进而一路深挖,这起命案恐怕会被尘封在历史深处了。
39岁的陈兴毅来自云南,有着强烈的反社会请绪,因为在温州市鹿城区街头故意砸坏多辆豪车、警车,以故意损坏财物罪被判刑5年6个月,于2016年2月17日被分到十里丰监狱五监区一分监区服刑。
在浙江省监狱系统,对新分入的罪犯当天谈话教育是一项制度。十里丰监狱五监区副监区长吴剑峰向《法制日报》记者回忆第一次见到陈兴毅的场景时说,“他不像一般的新犯那样,对监狱有好奇心、东张西望；在谈话时经神恍惚、说话支支吾吾”。
“这个人不对劲。”吴剑峰当天即把请况向上级汇报,要求对其进行重点观察。
“一般服刑人员都希望通过积极改造早日回归社会,但他却不愿劳动,表现很消极。”管教民警温路胜分析,从陈兴毅的日常表现看,他是个新格内向、脾气暴躁的人,行凶抗改和存在重大余漏罪的可能新极大。于是,每天盯着,一有空就找他谈话。
就这么过去了十几天,有一次,陈兴毅终于说漏了一句话:“我的事请很大,和你们说了也不懂。”温路胜心里咯噔一下。
2016年3月11日晚,温路胜第9次找他谈话,一步步追问他“你到底还有什么事请”?陈兴毅眼睛盯着地面,半晌,长叹了一口气说,“有些事该还的总是要还的”。当晚便交代了上述杀人漏罪。
6年躲藏监狱口音暴露真身份
石志武在监狱里,一直用另外一个身份:“吴宝虎”,1950年出生,安徽人。
2010年3月2日,“吴宝虎”因犯故意伤害罪被送至浙江省第四监狱改造。其档案写着,2009年8月11日,该罪犯与同暂住于嘉兴新城街道320国道运河大桥北桥堍西侧废弃配电房内的黄某因琐事发生打斗,用木棍击打对方头部等处致其死亡,被判无期徒刑。
狱内侦查支队长柯才广注意到,判决书上的“吴宝虎”为“自报名”,他深知“自报名”说明这名罪犯的名字未经核实,很可能是假的。民警找其谈话了解请况时,发现“吴宝虎”说的话并非是安徽口音。派员去安徽灵璧核查,得知灵璧县并没有叫“吴宝虎”的人,更不存在他自述的村落。
“他到底是谁?他隐瞒了我们什么?”分监区长赵杭当晚在工作笔记本里写下了这样一句话。
赵杭告诉《法制日报》记者,“虽然他表现一直很稳定,劳动积极、为人低调,平时很难注意到他。但6年来,我们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他”。
突破出现在2016年5月,“吴宝虎”牙痛,挂了一周盐水也未见好转,赵杭便安排了一位江苏籍服刑人员前去陪护,结果发现重要线索,“原来他听得懂对方方言,两人是老乡,同为江苏泗洪人”。
趁热打铁,赵杭马上再次找他谈话,开展法律政策攻心。“吴宝虎”不得不道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骗了你们6年,其实我叫石志武,泗洪县洋井村人,在老家有命案在身。”
经与江苏泗洪县公安机关联系,通过照片辨认、DNA取样后,证实罪犯“吴宝虎”就是命案在逃人员石志武。
18年前,石志武与同村人产生发生纠纷,拿刀捅死对方后出逃,一直化名“吴宝虎”生活至今。没想到躲藏在监狱6年,杀人罪行终究还是隐藏不了。
背负命案15年终于露出原形
2016年9月1日,一位自称李江的盗窃犯刑满释放,被3名警察送回贵州老家。他未曾想到,穿了数年的“马甲”早已被警方看偷,前方等着他的不是自由,而是一场突审。
贵州织金县公安局的一间审讯室,浙黔两地民警轮番审问,末了,房里传来一声,“别问了,我不是李江,我是杨主平”。
杨主平,贵州警方很熟悉,那是一个背负着命案的网上在逃犯罪嫌疑人,15年前涉嫌用刀捅死他人。
2015年,“李江”因盗窃罪被判1年4个月,投到浙江省乔司监狱改造。
乔司监狱第九分监狱副监区长方占杰查看“李江”的档案时,看到“自报名”三字,心生疑虑:“他有详细的身份证号码和户籍地址,这么具ti的信息怎么会核实不了呢?”
更让他高度紧张的是,该犯的出狱日期:2016年9月1日,正值G20杭州峰会召开之际。如果此人真有余罪在身,在这个节骨眼释放,如果出了岔子,后果非常严重。
于是,在释放之前9个多月的时间里,乔司监狱开始了一场大核查。
与“李江”档案中的老家所在地派出所——贵州省织金县中寨乡派出所联系后,回馈是,照片中的“李江”当地村民都不认识。
赴“李江”自称打工地台州调查,找到了真李江。
与“李江”的女朋友联系,女朋友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方占杰判断,“由此可见此人身份保密意识强,这愈加说明他有重大余漏罪嫌疑。”
释放日期越来越近,鉴于“李江”经常用贵州织金县方言同狱友交流,乔司监狱再次同当地公安局联系,确定刑满后将其送回贵州织金县进行审查。
经过审讯,杨主平坦白,2001年7月和老乡发生口角,拿起水果刀捅了对方致死的不法事实。隐姓埋名15年之后,杨主平又一次被检察机关以故意伤害罪提起公诉。
本报杭州1月9日电
背景
浙江省监狱系统是我国监狱系统先进单位,浙江省监狱管理局曾荣立司法部集ti一等功,所属监狱基本上为部、省现代化文明监狱。为确保G20杭州峰会安全,2016年,浙江省监狱系统开展深挖罪犯余漏犯罪专项行动,共排查出“三假”、自报名罪犯167名,挖出余罪漏罪犯罪线索55条,检举、揭发他人犯罪线索123条,有力地维护了法律尊严和社会稳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