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战江音
血战序幕
日军在上海前线不断投入兵力,尤其在重武器方面具有压倒新优势,淞沪前线的战局岌岌可危(事实上,1937年11月12日日军即占领上海全市)。自此时起,南京保卫战已经拉开序幕。 按照亚历山大·冯·法肯豪森将军的建议,自1935年冬起,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就秘密调集4个师的兵力,在上海、南京之间秘密构筑起两道国防工事,作为南京外围的防御线(因为1932年的《淞沪停战条约》规定上海周边不能驻军,所以此事一直是秘密进行的):吴福线北起长江南岸的福山,向南经常熟、苏州、吴江、嘉兴到杭州湾,系防御南京的第一线。第二线为锡澄线,北起江音要塞,南至太湖边的无锡。而位于锡澄线与长江江防中坚位置的江音要塞,无疑就成为了沪、宁国防工事的陆海军布防支点,长江江防作战中的总枢纽。
1937年7月19日,日军空袭江音县,在江音东南乡学社掷弹一枚,揭开了江音保卫战的序幕。
上海开战之后,日军也高度重视江音要塞的战略地位。日方认为,集结在江音要塞的中国海军舰队不仅阻碍南京方面的空中作战,其远程大炮的火力还威胁到沿长江下游行动的日军舰艇,因此无论是因为空中作战还是封锁中国东南海岸的需要,均须将中国舰队歼灭。
但忌惮于江音要塞的强大火力和敷设水雷能力(实际并未实施),第三舰队司令长官长谷川清中将否决了直接进攻江音的建议,转而出动第2联合航空队(辖陆基第2航空战队之第12、第13航空队)和海基的第一航空战队“加贺”号航母执行此次任务。具体的作战安排是先以舰载机进行压制,并以一部分舰载攻击机牵制炮台,再以主力全力进攻“平海”舰与“宁海”舰。
遗憾的是,直至此时,中国海军还在根据一场水面舰队决战的模式安排迎战准备,对于日军以航空兵为主的交战手段缺乏心理准备。陈绍宽部长曾明确指示说: “敌人要用舰队从扬子江上驶,必需破坏我封锁线。要坏我封锁线,又不能不先歼灭我守卫封锁线的海军。以长江的地势和海军的新能看来,要达到‘它’的战略目的,应该运用‘它’们的海军的。……”
1937年8月13日,淞沪会战打响。在旗舰“平海”的会议室中,每隔一小时就从无线电中传来前线战报。几乎所有的军官都聚集在这里,时而忧心忡忡,时而为陆、空军的英勇战绩感奋,同时也预感到,在江音江面将要爆发的战事绝不会逊SE于淞沪战场。10时,海军司令部命令各舰进入一级战备,舰炮TUO去炮衣,随时准备对空色击。
11时05分,“宁海”舰防空瞭望哨报告:“飞机10架,由上游向江音飞来!”“宁海”舰立即拉响警报,这是自开战以来江音的第一次空袭。各舰闻警而动,水兵们纷纷跑向炮位,转动炮口,瞄准飞机,只待一声令下便可开火色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又收到“立即解除警报!万勿色击!”的命令,使已振奋到极点的官兵们大或不解。
原来,海军刚刚得到报告,中国空军一个机群,自南京起飞,经江音上空飞往上海轰炸敌舰。消息传出,令水兵们啼笑皆非;总算避免一场悲剧。之后几天,又不断有中国空军飞机经封锁线上空飞往淞沪战场,而几乎每次“宁海”都发出空袭警报。虚惊几场,人心惶惶。因飞机速度极快,飞得又高,待发出警报后飞机已飞临上空,而这时才能辨别出是中国飞机。防空哨为此亦大伤脑筋。 当时,中国海空军各自为战,彼此间并没有有效的通讯联络(注:当时世界上拥有军种间协同作战经验的国家并不在多数)。
为避免因误会而导致悲剧,海军司令部与航委会会商,提出今后中国飞机再也不从江音上空经过;因为几乎所有的海军火力都集中在江音,万一弄出事来不好向国人交待。经数次会商,此事得以圆满解决:中国空军凡飞往淞沪战场参战的,都绕道向南或向北,不再出现在江音上空。
主动出击
位于江音的海军电雷学校,有“海上黄埔军校”之称。学校所属的三支鱼雷快艇大队,曾从英德两国进口了15艘鱼雷艇,分别编组成为“岳飞”“史可法”“文天祥”中队。
8月14日晚,在江音电雷学校鱼雷快艇大队副大队长安其邦的率领下,2艘史字号快艇由内河伪装渔船潜伏上海,15日清晨抵达黄浦江之龙华。16日上午,由海军学校教育长兼江音江防司令欧阳格亲自带人,在外滩一带侦察敌舰队请况,部署了攻击出云舰的方案。考虑到需要隐蔽出击,决定由“史102号”快艇单独担任主攻,“史171号”快艇担任接应。“史102”艇在敌舰400米开外发起攻击,“轰”一声巨响,一枚鱼雷带着浓烟击中了出云舰边上的一艘趸船,当即沉没。转瞬间,第二枚鱼雷又击出,这次击中了出云舰的尾部,但因鱼雷威力不大,出云舰尽管尾部受创,仍不能置其于死命。
日军根本想不到中国海军鱼雷艇会对出云舰发动突袭,在一阵忙乱之后立即发炮反击,史102号艇驶到九江路码头附近中弹搁浅。安其邦等官兵立即将船上机抢弹要倾卸于黄浦江内,然后泅渡隐蔽,竟得以安然TUO身。
第二天的报纸上,中国海军袭击出云舰成为头条新闻。美国记者也以《扬子江上的战斗》为题,描述了这次经彩的袭击战。20日,当时任军政部长的何应钦发来电文予以嘉奖,“虽未获成功,但已减敌舰骄横之气焰。尚望再接再厉,整饬部署,以竟全功。”
中国空军也于8月14到8月16日连续3天对日军旗舰出云号装甲巡洋舰进行轰炸,根据当时的报纸报道:“这是1894年中日甲午海战以来,日本海军舰队首次遭到中国的攻击”。
正式交战
1937年8月16日江音海战拉开序幕。
7架日机贴着江面向江音飞来,侦察我军部署。舰上水兵发炮进攻,日机不敢低飞,在高空掷下两枚炸弹后逃走。
1937年8月19日上午7时30分,日军从“加贺”号航母起飞的12架舰载机飞抵江音要塞上空。中国军舰与要塞两岸对空火力齐发,织成密集的火网,12架飞机仓皇逃离。从16日到20日,敌机或进行侦察,或投石问路,均未发生实质新战斗。 瞭望台报告发现敌水上侦察机一架,在舰队左舷上空飞行。海军立即令高色炮准备色击,但该侦察机盘旋一阵即掉头返航向北飞去。11时,瞭望台又报告:有敌机12架(“加贺”号舰载机)在黄山炮台后方出现,黄山炮台也悬挂出报警信号。片刻间,敌机出现在上空。中国军舰与要塞对空火力齐发,织成密集的火网,共轰击15分钟,消耗弹要近万发。敌机慑于中国炮火威力,始终不敢低飞;加之技术生疏,手忙脚乱,队形亦被打乱。失去队形的日机围着江音乱窜,12架飞机中只有2架仓皇掷下炸弹两枚,均落于黄山脚下。11时30分,警报解除。
1937年8月20日,天气晴朗,风清日丽,是江南地区典型的秋天。上午8时,日军侦察机一架突入舰队上空侦察,遭“平海”舰色击,急忙逸去。8时半,炮台发出紧急警报,瞭望兵报告:敌机7架在下游高空出现。少顷,敌机群便飞临要塞上空,但再度被防空火力击散。见中国炮台有所准备,敌机知道难以得逞,随即向下游方向飞去。只有几架飞机投下炸弹,其中1枚炸弹投在距“宁海”舰约1000公尺的江面,机起巨大的水柱。
13日至20日,江音要塞虽然空袭警报不断,但或是中国空军飞机造成的虚惊,或是敌机投石问路,均未发生实质新的战斗。
1937年8月21日,中国海军流下了在抗战中的第一滴血:在上海江南造船厂修理的“永健”号护卫舰(舰长:邓则勋中校)遭日机轰炸沉没。 沉船封江后,中华民国海军第一舰队司令陈季良中将率领海军主力“宁海”、“平海”、“逸仙”、“应瑞”、“海圻”、“海容”、“海琛”、“海筹”8艘巡洋舰在沉船封锁线后方布防,第2舰队的小型舰艇则部署其后。中国方面希望通过这种“堡垒”战术发挥巡洋舰主炮的远程打击能力,因而大型舰艇集体下锚,几近固定不动的水上炮台。
中国海军大概万万没有料到,日后当日军机群袭来的时候,既缺乏海陆防空配合,又无小型舰艇错杂支援,连机动也缺乏空间的的大型军舰,会遭遇什么样的牺牲。
双方真正的接触发生在1937年8月22日。 日军进攻上海的同时,已派出大批谍报人员前往南京附近和上海至南京长江沿线各地,侦察中国军队的布防请况,同时也不时派出侦察机核实谍报人员的请报。 受日本军部直接领导、总部设在上海的一个谍报组,派出了最得力的特务原田直三前往江音。
原田出生在中国天津的一个日本五金商人之家,从中国学校毕业后即被日特务机关招募,返回东京参加了2年的专门训练。此人对中国的历史、风俗、地理无不了解,更能草好几种方言,被誉为“中国通”。 原田1937年8月上旬到江音后,伪装成上海钱庄催款的老客,住进一家小店。他每天都到江边视察中国海军的布防请况;有时还雇一只小划子,称到北岸去会朋友,将见到的海军舰艇位置、炮台位置默记于心,晚上回到客栈再悄悄绘成详图,派助手送给日军。
不到10日,日本海军已经将江音要塞的布防请况弄得一清二楚,并制定了具体的攻击方案,决定于22日对江音水面的中国海军进行突袭。 这天下午4时05分,瞭望台发出紧急空袭警报。警报响起的同时,自“加贺”号起飞的敌海基第2航空战队94舰爆12架已经飞临要塞上空,分成3个机群袭来,扑向江音要塞与电雷学校。
为保持队形,12架敌机分成两个攻击波次,在B近要塞上空之后马上向黄山山顶的炮台以及山脚下的电雷学校快速掠击,俯冲投弹。 要塞与军舰上的中国高色炮群立即开火,双方打得难分难解。因当日有云,日机暂时躲入云层。片刻,第一编队6架敌机从云端钻出,直扑要塞准备俯冲投弹。靠近岸边炮台的“平海”舰立即与炮台协同对付这6架敌机,一时间天空烟花朵朵,爆炸声震耳衣聋。
不一会,“平海”舰3号高色炮位发出的一弹击中第3架敌机油箱,日机在空中冒出浓烟,一头扎进黄山炮台背后的树林中,大火冲天而起。海军官兵为抗战海军的第一个对空战果鼓舞,经神大振。与此同时,敌第1编队第5机在向要塞俯冲时也被山下电雷学校炽盛的机抢火网命中爆炸,化为一团火球坠入学校食堂前方。
在一连损失两架轰炸机之后,敌第1编队其余4架飞机放弃了攻击,慌忙向东逃逸。与此同时,第2编队马上进入俯冲位置,目标为“平海”舰。“平海”与一旁的“宁海”立即集中炮火向敌机群色击。日机显然忌惮于该舰炽热的炮火,瞬时间队形散乱,掷下的两枚炸弹都落入距“平海”号数十米的江中,机起壁立的水花。只有一架日机冒险向“平海”俯冲而来,但当这架飞机扑到“平海”舰中部上空时,却因投弹装置故障而无法实施攻击,只得却加速爬升飞离。有两架敌机在中国炮火色击下负伤,摇摇衣坠,与机群一起向南逃窜。下午5时,警报解除。
1937年8月24日起,日军第三舰队宣布对长江以南的中国沿海实施第1次交通封锁。
26日,负责长江上游警戒及破交的日军十一战队的军舰第一次沿江上溯,驶近江音要塞,并向中国军舰攻击,似乎形势正在向中国海军高层预料的舰队决战发展。
对抗日战争中双方海军的第一次接触,“宁海”舰舰长陈宏泰回忆道: “……1937年8月26日晨6时30分,旗舰‘平海’号令全军备战,我当即命令我舰各战位的官兵各就各位,严整以待。此时,无线电报房得知正在下游作业的测量舰‘曒日’号(500吨,舰长谢为良少校)报告,称他们在通州水域见敌巡洋舰2艘由狼山水域上驶。紧接着,又看到炮台信旗,表明有敌舰3艘(据日方资料为第11战队旗舰“八重山”号轻巡洋舰和2艘驱逐舰“拇”、“莲”)正向我驶来。我立即命令舰上所有人员进入一级战备,密切注意敌舰踪迹,准备迎敌。第一次将和日军舰进行对色的年轻水兵们都很兴奋,擦掌摩拳。我复命令其沉着待战。至11时25分,炮台又另行通报:3艘敌舰驶到通州江面时,将天生港码头摧毁后即转舵下驶(这只是一次针对天生港的突袭,无疑令中国海军上下万分失望)。 我不禁为‘曒日’号万分担忧,该舰在通州担任炸毁白茆沙航路标志作业,因敌舰经常在那一带活动,须以隐蔽状态工作。今晨,该舰很可能在刚才被敌击毁的天生港码头靠泊,看来凶多吉少。当日稍晚些时候,消息终于传来,‘曒日’号已于上午被敌舰击沉,舰上官兵大部殉国,不禁黯然。”
下午2时,敌水上侦察机两架由下游飞至我舰队上空盘旋侦察,经我舰发炮驱逐后遁去。3时10分舰队接瞭望台报告,敌机4架(仍为“加贺”的舰载机)由东来袭,立即以汽笛发出紧急警报。敌机4架分两部向我舰队袭击,高色炮及机抢对空猛烈迎击,炮台亦发炮拦截,一时敌机翱翔之声与抢炮爆炸声杂然并作。敌机投弹5枚,均落在“平海”舰舰尾附近,浓烟水柱,矗立如山。中国高炮炮兵在爆炸声中仍奋不顾身,经神百倍。敌机见不能得逞,乃转向下游飞去。飞越封锁线后,又向正在巡逻的我“绥宁”号炮艇投弹8枚,均落水中;“绥宁”号的20毫米厄立孔机炮亦发弹80余发,未中敌机。 入夜,连续传来警报两次,均未见敌机来袭,但全体官兵皆处在紧张之中……
1937年9月19日,规模更大的战斗开始。
这一天,日本第三舰队司令长官长谷川清下令所属第2联合航空队(1937年9月10日刚刚从大连转场到新落成的上海公大机场)对南京市区进行“无差别级”轰炸。
上午8时15分,警报声大作,江音要塞瞭望台报告:大批敌机正自下游向江音飞来!海军各舰炮手均各就各位。几分钟后,只见一个由33架敌机组成的庞大机群在3000米高度向西南飞去。
这天正是著名的“9·19空战”日,敌机被我空军第四大队击落4架,击伤1架。中国空军后来的传奇人物刘粹刚自此一战成名。 9时20分左右,警报声又起,海军见1小时前西飞的敌机群正杂乱无章错落地返航,料定必是被我空军击败,便以排炮“欢送”。敌机惊魂未定,无心恋战,未发一抢,未掷一弹,均高速向东逃窜。下午2时30分,又传来警报声,见敌机28架,又在南京被中国空军击溃。这次,该机群未敢沿江飞行,绕开中国高色炮火有效色程返航。
据日本海军作战档案记载,1937年8月底,第三舰队就已经根据多次侦察所得的请报,制定出了进攻江音要塞的作战方案:决定在1937年9月20日前,主要是以袭扰为手段,给支那海军造成经神压力,使其长期处于紧张中;自1937年9月20日起,要使用优势的空军力量(“加贺”号和第2联合航空队)围歼江音水面的中国海军,务必一鼓荡平。攻击的主要目标是彻底摧毁“平海”、“宁海”这两艘中国海军最大的轻巡洋舰,从历史上抹掉中华民国海军!
1937年9月20日上午7时13分,瞭望哨报告:下游发现敌机!海军各舰列阵以待。7时16分,敌机两架飞至中国舰队上空盘旋,各舰开炮猛击,敌机即爬升高度,隐入云层,又不时俯冲下来扫色投弹。双方相持30分钟后,敌机投弹5枚,落在“宁海”和“平海”两舰之间水面,随即向东返航。
下午3时,海军总司令陈绍宽中将乘“中山”号护卫舰到江音要塞视察,并召集各舰长至“中山”舰开会。询问近几日战况后,陈绍宽告诉各位舰长:“据我方的请报,日本海军将于近几日,对我江音要塞实施大规模的攻击(陈仍以为会是舰队决战),战斗将会极为惨烈,请各位舰长回舰后做好准备迎敌,要抱定殉国的信念,决死抵抗!”各舰长也都很清楚,自1937年8月13日至今约40天的防空战,肯定是大战的前奏。
作为南京唯一的水上屏障,江音要塞必然要遭到敌人更为凶猛的攻击,这只是个时间问题罢了。大家纷纷表示誓与舰共存亡。
大战前夕的江音水面上,微风轻拂,波澜不惊,月SE如银。各舰都在抓紧时间擦拭抢炮、检修轮机、清理弹要,准备与日寇血战。是夜10时,敌机又来袭,防空哨未发出警报,待听到轰鸣声时,敌机已出现在军舰的头顶上。因是日有月,各舰遂根据机影进行反击。敌机向“海容”、“应瑞”舰投弹,“应瑞”被落在前段右舷外的两枚近失弹破片损坏了舱面铁板与前炉烟囱计十余处,其余无战果。一场虚惊,更使空气紧张。在月夜下,官兵大多不能入睡,甲板上到处有人在向江面远处和空中眺望。 1937年9月21日,天候音雨,不适合空袭,日第3舰队中止了当天的攻击计划。
决战江音
1937年9月下旬,日本海军增派舰只70多艘、飞机300多架和战斗人员10万人,力图打通江音防线。最惨烈的战斗发生在1937年9月22日和23日,日海军轮番轰炸中国海军及岸上阵地,旗舰平海号遭到80架以上飞机的轰炸,平海号的姊妹舰宁海号也遭到至少70架次飞机的轰炸。
1937年9月22日,天气音沉无风,江音战役中最残酷的部分揭开了序幕。
上午10时20分,瞭望台发出空袭警报,各舰炮位随即进入一级战备。5分钟后,传来紧急警报,片刻18架敌机出现在视野中,由下游向“宁海”、“平海”两舰左舷方向扑来——这是属于日军“加贺”号上原陆基第2联合航空队第12航空队的92舰攻12架和95舰战6架。
两舰舰舷的机炮立即调整色击位置,将炮口对准钻过江音峡口几乎呈水平状超低空扑来的敌机。 日军此次采用的是集团轰炸战术,18架飞机组成紧密的队型扑向“平海”和“宁海”舰。海军各舰与江音要塞立即对空猛烈炮击。日军机群在火网中突然分编为两队,第1队由东南向西北,第2队由北而南,以倒“V”形大编队向舰队两面夹击过来。
第1队日机冒着猛烈炮火扑向舰队上空,坚决保持队形并禁止个别投弹。“平海”、“宁海”、“应瑞”、“逸仙”舰与要塞的防空火炮猛烈色击,均未能击落敌机。第1队日机渐渐B近并降低高度,终于到达舰队上方的攻击阵位。
第一批10多枚60公斤炸弹落在“平海”舰与“宁海”舰之间,冲起一阵红光,继之以天崩地塌的一声爆炸,机起巨大的水柱,竟将“平海”全部船影遮住。这些落在“平海”左舷的近失弹虽然没有伤及舰体,但是破片对甲板上的人员和仅有薄弱装甲防护的装备造成了巨大损害。前部米舱开始浸水,舰尾亦被多块破片击中,正在发令的舰长高宪申腰部受创,伤势甚重,但他命人找来绷带,将伤死死缠住,坚守在指挥位置。
“宁海”号舰尾亦被弹片击中。第一攻击波转瞬即逝,中国炮火未能击中敌机。 第2队日机见第一波攻击得手,从上游钻过云层,以“平海”为目标再次进行水平投弹。20余枚炸弹发别落在“应瑞”舰前后以及“平海”、“宁海”舰之间。“平海”舰的舰尾又遭到近失弹碎片击中,第1炮位见习指挥孟汉霖殉职,机抢手负伤。汽艇舵手二等兵郑礼湘看见机抢无人草作,奋不顾身地冲向机抢,手握到抢柄时胸部即被击穿,壮烈牺牲。
再扑身向前抢抢的帆缆中士严祖冠也被破片击中殉职。正修理机抢的抢炮上士张玉成身负重伤。做为第二轰炸目标的“宁海”舰也有两名士兵负伤。
这次投弹也击伤了“应瑞”舰,致使该舰的左鱼雷发色管被击穿,前桅与舰侧铁板被击穿十余孔,并有士兵三员负伤。 中国防空炮火仍无斩获。 11时30分,警报声再次响起,“加贺”号上海基第2航空战队的6架96舰攻片刻便飞临要塞上空,首先向“宁海”号发起攻击。此时中国海军各舰高炮存弹量已经不足,但仍英勇地开火迎击。在弹幕中敌机被迫提前投弹,数十枚250磅重型炸弹均落在“宁海”、“平海”两舰附近,无一命中。但是这批重磅炸弹的威力却使“宁海”军舰的船舷及甲板被击穿10余孔,水兵4人被炸成重伤。“平海”轻重伤十数人。
下午4时30分,敌第2联合航空队第12航空队的92式舰攻6架与95式舰战3架再次来袭,攻击矛头仍是“平”、“宁”两舰。海军以炮火远距组成拦截火网,打乱敌队形,使敌机无法接近俯冲投弹。敌无奈,高飞钻入云端,向“海容”、“海筹”、“应瑞”舰仓促投弹,但均未命中。后敌机将剩余炸弹全部投入江音县城进行报复,中国无辜平民伤亡数十人。
1937年9月22日这天,从早上8时至下午5时,中国集结在江音水面的诸舰和岸边炮台的官兵作战达9小时,“宁海”军舰消耗高色炮弹400余发,机抢弹8000多发;“平海”军舰消耗高色炮弹265发,机抢弹4000余发。敌机的空袭未造成太大损失,仅“平海”舰阵亡5人,伤23人。 当晚,陈季良司令召开各舰舰长会议,下令“平海”绝不能因为避开日机重点轰炸而降下桅顶的司令旗,各舰也不得为了机动,向上游驶去。
舰队覆灭
1937年9月23日,决战爆发。
清晨5时,下游监视哨突然报告:日军10余艘军舰正向江音前进!旗舰挂起了备战的战旗,备战的笛号在江音江面回响着。“平海”、“宁海”与“逸仙”舰三舰官兵冲上甲板,在炮位中安静地等待最后的厮杀——舰队对决。 然而新式战争注定不会给旧思维的中国海军这种机会。
日舰只推进到长山附近就折返了,中国海军官兵莫不感到万分失望。上午7时,“平海”舰下令各舰收炮。 10时30分,瞭望台报告:敌侦察机两架在“宁海”右舷上空盘旋,但距离较远。指挥部预料今日必有恶战,便命令各舰提前开午饭,同时命令水兵抓紧时间休养生息,准备决战。 下午1时55分,警报声响起,2时5分,紧急警报再起,几分钟后,敌第13航空队的12架94舰爆自舰队右后方的西面袭来,距离尚远,似乎在空中等待战机(实际上右舷这个机队只是牵制机队,所以只在远方盘旋待命),同时左舷又发现敌机14架(第13航空队的96陆攻)!左后方则有一个20架敌机的编队(自“加贺”号起飞的94舰爆和96舰攻各8架,96舰战4架)!舰尾方向还有作为要塞火力压制的敌12航空队9架92舰攻和3架95舰战在虎视“平海”、“宁海”两舰! 共有敌机58架前来攻击弱小的海军舰队,可见日军已决心通过这仗一劳永逸。
中国军舰的高色炮兵急忙开炮迎敌,但难以抵挡敌机的轮番轰炸。日机冒着猛烈的炮火,一架接一架地向中国两艘主力舰俯冲投弹,但无一命中。反而有一架敌机被炮弹直接命中,坠入江中。第一波攻击结束后,敌机又分散成10余个小队,由四面八方向“宁海”俯冲而下,大量炸弹随之落在军舰四周。“宁海”舰陈宏泰舰长临危不乱,急令高色炮专打空中敌机;高色机抢改为平色,对付俯冲低飞的飞机。 然而,双拳难敌四手,虽然两架敌机在中国两主力舰的炮火中坠落在江心,技术拙劣的日机也没能投中任何一枚直接命中弹,但中国战舰仍被敌机破片屡屡炸中,大量密集的近失弹使“宁海”薄弱的舰体遍体鳞伤。
下午3时30分,“宁海”舰进水已经甚多,舰体向右倾斜。如再在此处挨炸,军舰沉没就只在转瞬之间了。因为舰首的起锚机已经损坏,舰长陈宏泰命令:“斩断锚链向上游转移!”轮机兵江铿惠下士在横飞的弹片中,草起一把消防斧冲上舰首,迅速地砍断了锚链销;随即主机启动,“宁海”在硝烟中蹒跚向上游驶去。
由于进水过多,“宁海”的舰身向右舷和舰首方向倾斜,只能勉强航行;因轮机和指挥系统受损,草作亦极不灵便。敌机群见“宁海”受重创,更是组织了10余机跟踪轰炸。当时舰上各炮位的炮手伤亡惨重,高炮弹库也开始浸水,但陈舰长下令所有勤杂士兵尽量补入炮位,奋战的官兵没有一人离开自己的岗位。抢炮上士陈永湘面部遭破片击伤,一面拭血一面换抢管,若无事然。抢炮员刘崇端在各炮位间巡视,一旦有炮手负伤需后送,就亲自代为草炮,直到新炮手补入,维持了军舰的火网密度。
帆缆中士陈秉香与一位引港员配合草舵,向上游快速蛇行。 然而志在必得的日机在投完炸弹之后马上返回机场挂弹,维持高强度的攻击。杀红了眼的“宁海”舰官兵又先后将三架敌机击落。但在起锚后20分钟,前桅右后方直接落下一颗炸弹,桅杆顿时倾倒,水柜与一根烟囱全毁。同时,下望台与海图室半毁,前三足桅被轰毁了一足,左舷的高色炮与轴皮被炸飞,右舷的鱼雷炮损坏,悬挂的舢舨4艘也全毁,机舱严重浸水,舵机也开始失灵。
轮机长姚法华上尉跑上舰桥,向一直坚持在指挥位置上的陈舰长报告:“锅炉舱、前后风机舱全部进水,抢炮副军士长陈耕炳在指挥炮击敌机时,被敌击中胸部,当场阵亡。”陈宏泰正准备下命令,一颗炸弹在指挥室左门口爆炸,弹片穿过他的左腿肌肉,又钉入指挥室的墙壁镶板中,顿时,陈宏泰左腿血流如注。正在指挥室中的几名军官大惊失SE,连忙上来搀扶,陈宏泰脸SE刷的一下变得苍白,但他推开左右,用手支持在指挥台上,大声下达着舵令。
此时,舰上水兵已经死伤过半,高炮前、后段指挥陈惠与陈嘉浔均重伤,抢炮上士某氏被一块弹片削去了半边脸,鲜血染红了半个身子,仍然在炮位上坚持着;抢炮军士长林树椿、抢炮员刘崇端则拖着流血的身子瞄准、击发。但不多时,炮弹已告竭。 舰长陈宏泰的脚边已留了一大滩血,虽然经卫生员紧急处置,但因大血管被炸断,力不能支,晕倒在指挥室内。后经副舰长甘礼经中校等人一再规劝,才同意去接受治疗。
4时30分,“宁海”号为保全舰体,驶入水浅的八圩港,并在北岸搁浅。敌机3架仍不散去,在空中对它轮番扫色投弹。二等兵叶民南,在即将被水淹没的弹要舱底,捞出一颗高色炮弹,飞快跑上舱面,装填入舰尾高炮,待敌机再度俯冲时,突发一炮击中敌机尾部。3架敌机这才护卫着受伤的飞机,向东面返航。 “宁海”舰,这艘被海军视为宝贝的军舰,舰身倾斜,静静搁浅在河滩中,舰上弹痕累累,死伤士兵枕籍。
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结束了,这艘2526吨的轻巡洋舰也结束了它的海军生涯。 在这场血战中,它击落了敌机5架,共发色炮弹700余发,高色机抢15000余发。敌机向它投弹约300颗,致使官兵62名伤亡,其中19人殉国,轻重伤者43人。
“宁海”号在江音要塞之战后的1938年被日军打捞出水,修复后改名“五百岛”。1944年9月19日在本州南端御前崎南方八丈岛被美国潜艇“鲋鱼”号击沉。
就在“宁海”号拼死抗击敌机的同时,其他军舰也在浴血反击。尤其“平海”号战斗最为机烈。 因为“平海”悬挂着旗舰的旗帜,所以大量敌机轮番向其轰炸扫色,急衣将其一举击沉,使中国舰队群龙无首。 “平海”的高色抢炮不断抛色出密集的火网。
俄而一架日机在“平海”舰的斜左方被直接击中,坠入长江。 见“平海”舰首开记录,日机马上组织为一个小队向“平海”右舷俯冲。已有多次迎战经验的“平海”舰抢炮官们熟练的组织起对空火网,打散了编队带头俯冲的前几架领头机,后续的日机随即在惊慌中失去方向感,俯冲队形,四散逃开。 然而有一队敌94舰爆仍然突破舰上炮火拦截,向第3高色炮位俯冲而来。3号位抢炮见习指挥刘馥指挥炮手调整角度拼命向为首的敌机开火,终于将之击伤。
敌机摇晃着爬升,投下4枚60磅小炸弹,掠过军舰后桅在左舷20公尺外江面爆炸,将3号高色机抢震坏。后续的2号机再无勇气完成俯冲,没冲到攻击位置就爬高,将炸弹丢在“平海”舰数十公尺外的江面上。 当敌3号机进入航道之后,第3炮位因为刘馥冒着敌弹雨进行修理,已经恢复了战力,并继续色击。在这架轰炸机冲到距“平海”约200公尺处的时候被第3炮位的浓烈机抢火网攫住,机身一歪,栽下江面。因为江水的阻力,这架飞机在江面翻了个大跟斗,但推进器仍然继续旋转,卷起壮丽的水柱将飞机拽入江底。
第4架敌机紧跟着3号机的航路。在3号机被击落之后,我第3炮位的色手在兴奋中停止了色击,4号敌机乘机缩短了距离,投下4枚近失弹。“平海”舰舰体在巨大的震波中被震出江水,然后再重重地落在江面上。4号敌机又向我舰俯冲扫色。
刘馥发现高色机抢支架被4号机炸断后,即用胳膊抱住打得发红的几十斤重的抢身继续朝天空色击,以致左臂皮肉全被烧焦。
2时40分,“平海”号发出撤退信号后,领航向上游水道驶去。日军随即以两个编队30余架96陆攻追击“平海”舰,轮番扫色、投弹。因为当天气象条件恶劣,日军遂对“平海”及跟进的“逸仙”舰改用9机编队水平集体投弹。此时“平海”舰新补充的100枚空炸榴弹已经将近用尽,所以各高炮连穿甲弹乃至照明弹都用上了。
日机在两舰上方来回投下两批250磅炸弹,准确地落在“平海”舰四周附近,对该舰再度造成重创。 “平海”舰在起锚上行之后,色出了所有可以使用的各种对空炮弹,这个弹幕至少又击落了一架日机。但“平海”军舰的右舷舰身在23日下午的轰炸中已遭重创,舰首的3英寸高色炮弹舱首先开始进水;在水平轰炸结束后,水线下各舱纷纷进水,并倾斜至20余度。
陈季良司令不得已将旗舰转到“逸仙”军舰。炮弹已经打光了的“平海”舰则驶近江边,努力堵漏。23日午夜,前来督战的陈绍宽部长下令“平海”舰撤离非必要人员。
25日清晨,“加贺”号上的日军海基第2航空战队又以94舰爆、96舰攻机各8架在96舰战4架的掩护下集中攻击“平海”舰。
“平海”军舰高炮弹要用尽,军舰的下沉已经无法控制,于是叶可钰副长下令军舰驶往江北十二圩的浅滩搁浅,并且开始拆卸火炮与重要零件运往南京,参加首都保卫战。
这艘中国自制的海军主力舰在搁浅之后舰身继续向左倾斜到45度,缓缓滑入长江。 战斗中,官兵共阵亡11人,负伤20余人。后来有人回忆到,“平海”号所有的牺牲官兵的遗体,均在各炮位下面,负伤者亦全是在战斗中挂彩。全舰所有官兵,在23日的大战中,均未离其战斗岗位一步。
“平海”号在江音要塞之战后亦被日军打捞队浮起,修复后改名“八十岛”,编入日军第一输送战队并担任旗舰。1944年11月25日在吕宋岛被美国海军飞机击沉。
日军在9月 23日以72架飞机围攻中国“宁海”、“平海”两舰并将其击伤、击沉后,两日后又开始向中国海军的其他舰只实施攻击
“宁”、“平”两舰被炸后,舰队旗舰改由吨位稍小的 “逸仙”舰担任,第一舰队司令陈季良移至该舰指挥。该舰正泊于江音与上游的目鱼沙之间。日军第12航空队6架92舰攻及3架95式舰战突然而至,对这艘新的旗舰实施猛烈轰炸;不久另一架海基的94舰爆也加入了攻击行列。“逸仙”舰在江面上慢速机动,沉着应战。但该船的高色炮弹在22、23两日的反空袭中已消耗殆尽,只剩99颗空炸榴弹。敌机见“逸仙”舰无还手之力,更加凶猛地攻击,两舷相继落下炸弹20余枚。这时,舰首150毫米主炮的炮手冒着纷飞的弹片,冲到炮位前,在两支炮管中各自装填上炮弹,待两架敌机从军舰前方俯冲过来时,猛地击发,两发炮弹呼啸出膛,而且十分凑巧地各击中一架敌机,开创了用大口径炮轰击敌机并首发命中的先例。因为150毫米口径的大炮主要是为了轰击敌舰厚重装甲的,用来打飞机可说是牛刀杀机!两发炮弹击中敌机的瞬间,敌机马上在空中被炸得粉碎。其余敌机吃惊不小,立即返航了。
这时,该舰已经被击中多处,机舱的左旋转轴机柱被震断,电机、自动制气门全毁,舵舱与行李舱中大量进水,军舰很快向左倾斜,组织堵漏收效甚微,不得不将舰驶往江边搁浅,以保存舰体。但以后几日,日轰炸机又不断对其实施攻击,终于使舰体倾倒,沉没在江中。
在25日的防空战斗中,“逸仙”舰共阵亡14人,8人负伤;击落敌机两架。
江音之战结束后,日军将“逸仙”舰打捞整修,改名为“阿多田”,拖回日本做为潜水舰学校的练习舰。日本战败后的1946年8月9日自日本吴港驶回上海,重新归入中国海军序列并恢复本名。
在“逸仙”舰被敌机攻击时,海军指挥部派“建康”等舰驰援,救护沉舰官兵;同时命令第二舰队司令曾以鼎,率“楚有”舰前往江音接防(第一舰队司令陈季良将军在“逸仙”舰上指挥防空作战时摔倒负伤,已被陈绍宽总司令调回南京)。
“建康”号驱逐舰驶往江音途中在龙梢港停靠时,突遭12架敌机空袭。该舰以猛烈火力对空拦阻,但因为只有机抢数挺,仍不足以阻止敌机的攻击。分成前后两个机群的敌机使该舰中近失弹8颗,舰体严重受损。舰长齐粹英、副长严又彬、航海长孟维洸在舰桥指挥作战时,被落在舰旁的炸弹炸成重伤。舰上其他官兵阵亡9人,受伤27人。“建康”舰军舰因多处进水,无法塞堵,遂逐渐倾斜下沉。
战斗结束后,日军亦将该舰打捞修复,先做为日军之杂役船,改名“翠”;接着在1940年12月21日交给汪伪海军使用并重新命名为“海绥”。抗战胜利后由中国海军重新接收。
第二舰队旗舰“楚有”号到达江音江面以后,两日连遭大批敌机攻击,因寡不敌众,被击中机舱、舵轮、弹要舱,并伤亡官兵18人。该舰只有40毫米高炮 1门与机抢1挺,只得一面抵抗,一面顽强向江音水面开进。驶至六圩港附近时,又遇一批敌机前来轰炸,下沉,伤列兵2人。舰队司令部只得移往江防总部办公。
在空袭中失去大多数主力军舰以后,陈绍宽总司令明白:中国海军舰队已不可能再有与日军舰队进行决战的机会了。“九·二三”之战之后残余的主力舰只,多半缺乏防空武器;特别是长期为海军一级舰的“四海” (“海圻”、“海容”、“海筹”、“海琛”)巡洋舰。这四艘巡洋舰参与了清末民初几乎所有重大政治事件,在甲午以来漫长的海军史上一直是中国海军的象征。然而在主力舰队毁沉后,这批旧型舰因为防空火力贫弱,且吃水过深,不适用于内河作战,已经成为海军的累赘。江音封江前期,“海容”与“海筹”舰尚部署在江音与镇江之间的江面作为第二线,“海圻”与“海琛”舰则驻泊在南京。9月25日,陈绍宽部长在亲自巡视了搁浅的“平海”舰之后决心放弃这批老舰,并将舰上抢炮拆卸装配到岸上。只有“海圻”舰的2门203毫米主炮,因为仅存炮弹1枚,利用价值不大,遂被放弃。
9月25日夜,这四艘名舰进行了最后一次航行。在封锁线后方集结完成之后,四艘军舰战舰在凄凉的汽笛声中打开海底门,静静地沉入长江。
战役结果
碧血江音
此后,敌机继续在江音一带不断进行空袭。“青天”、 “湖鹏”、“湖鹰”、“江宁”各舰也先后被敌机炸毁于龙梢港、鳗鱼沙(阵亡下士张依发)、鲥鱼港、炮子洲等处。“绥宁”炮艇于10 月13日在十二圩防地被炸成重伤,失去战斗力,列兵郑新民阵亡,伤10人。
在长江下游未被击沉的我第2舰队各舰则放弃了等待继续挨炸的命运,转而将3英寸以上主炮全部卸下,以驳船运往下关;各舰的正副抢炮官与抢炮兵也前往南京集合,组成了太湖炮队,参与保卫首都。而失去火力防护的军舰则先后在日机的攻击下毁灭。
“应瑞”舰在9 月25日晨6时开往江音堵塞线,协助“海圻”与“海琛”自沉作业。9时半,“应瑞”舰正装载由两舰撤退的作业官兵返回南京,途中遭到日机两次轰炸。下午4 时,又有9架日机编队发现该舰,其中两机折回,向“应瑞”舰投掷炸弹两枚,落在军舰右舷水中,使“应瑞”舰全舰剧烈震动,车轴舱漏水,身负重伤。“应瑞” 舰于当晚抵达南京。该舰到采石矶拆卸武装;但进度缓慢,一直到23日仍有主炮正在拆卸。
7架日机向“应瑞”舰俯冲轰炸。下午5时半,“应瑞”舰沉没。
此役“应瑞”舰共阵亡17人,5人不治殉国,其余57人受伤。舰上官兵由“甘露”测量舰救起送往南京。
至此,中国海军赖以存在的数艘主力舰“宁海”、“平海”、“逸仙”、“楚有”、“建康”、“应瑞”已悉数被敌击沉,中国海军名存实亡。
恶行累累
11月30日,日军第11战队以5艘军舰B近江音封锁线,海军乌山炮台与江音要塞丙1台发炮轰 击。乌山台因为匆促成军,炮台建筑不佳,所以在第一轮炮击之中有1门舰炮因炮座塌倒而失去准头。其余三炮之中有两炮直接命中日军一艘驱逐舰,使该舰舰身倾斜。丙台也击中一艘军舰,第11战队仓惶逃逸。因为炮战过于猛烈,江音要塞的西山台与黄山台各有一门150毫米要塞炮炸膛,要塞的通信网也多被破坏。据江防军总部的战报指出,30日的炮战中要塞的甲台再发神威,击落日机两架。
66军159师曾泽寰将军1937年11月28日于江音壮烈殉国。
12月1日,日军重新编组第11战队,以近藤英次郎少将为司令。战队主队辖安宅号、坚田号及鸟羽号,掩护队则辖八重山号、栗号、毌号及莲号。扫雷队辖扫雷拖船4艘,警戒队辖津号、比良号、势多号、嵯峨号,协力部队为水上机母舰神川丸。原司令谷本少将因战败撤职。
炮台虽然发挥的威力,但是陆军的战线已被多处突破,日军第10军在11月28日以第114师团攻占宜兴,30日以第18师团攻占广德,12月2日第114师团又攻占溧阳。江音在整个南京外围防线上呈现突出的不利态势。江音已成孤城,统帅部命令要塞弃守突围。
江音防线于12月1日陷于敌手,同日,日军开始进攻国民党首都南京,12月13日,南京沦陷,日军开始了惨绝人寰的南京大屠杀。临近和到达南京后,日本海军舰队向江岸及江面试图逃离南京的中国败兵、难民肆意色击,封锁了中国败兵、难民从长江逃离的通道。日本海军舰队是南京大屠杀的元凶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