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活着,你却不在身边。那些日子都会变得空洞,夜晚也会变得漫长。
这世上有什么能改变我对你的爱吗?什么都不能改变。 因为全世界只有一个你。
她就是陈香梅。
1 与爱人的初次邂逅
1944年,昆明的初秋清朗而凉爽。
陈香梅坐在航空队总部的会议室里,内心既兴奋又忐忑。这是她大学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中央通讯社派驻昆明的战地记者。
今天她要采访的是飞虎队的创始人——美国将军陈纳德。对于这位将军,她早就有所耳闻。他的光辉往事早已令她心生爱慕。
等待片刻后,房间尽头的门被推开,一个瘦削笔挺的美国军官走了进来。
“早上好,先生们。”军官草着浑厚的男中音向记者朋友们致意,眼光落到了这个坐在清一SE西装中的蓝旗袍身上。
“以及女士!”他补充道,说着还对她报以诚挚的微笑。这个温暖的微笑,让紧张的她瞬间放松了许多。
会议结束了,人们纷纷离席散去。她仍旧坐在椅子上意犹未尽。脑海中还浮现着刚刚他在答记者问时充满智慧的谈吐和镇定自若的神请。
意外的是,他走下讲台朝着她坐的方向走来。
“是陈小姐吗?令尊不久前写信给我,询问你姐姐静宜的请况。想不到在这里会遇见你。陈小姐要是不急着回去赶稿,可否赏脸一起喝杯茶?”
聊天中,她才知道他和她的父亲是故交。和同在航空队任护士的姐姐也相当熟识。
那天回到家,她就迫不及待地告诉姐姐:“我见到他了!”她兴奋地向姐姐描述他的英俊伟岸,眼神里满是仰慕与崇拜。
姐姐听了,半开玩笑地说:“我的小安娜,你是不是爱上他了?” 她赶忙慌乱地起身,面露羞涩,笑而不语。
虽然没有回答, 但她的心里早已有了答案。
即使相爱短暂,我也无怨无悔
自从那次采访之后,陈香梅就常常往航空队跑。她迫切地想要知道更多关于他的故事。
虽然每次采访的时间有限,他们却无话不说,相聊甚欢。 从工作到生活,有时也说些不着边际的笑话。两人的关系也在这你来我往间微妙地转变。
见不到他 时 ,她会 有点怅然若失 ; 她如果没来 ,他也 总 觉得 少了点什么。 就连航空队的 士 兵们也发现,司令官与女记者在一起的时候, 特别不一样, 冷峻的脸上常常挂着一抹 甜蜜的 微笑。
可是,第二年夏天,他决定返回美国。
离别前的那晚,她依依不舍却强颜欢笑:“将军,明天我会去给你送行的。”“可那里并不是最好的送别之处。”说着,他一把将她揽入怀中。两人在众人面前热烈地亲吻。“我会回来的。”他伏在她耳边,语气温柔却坚定。
陈纳德离开不久,她也被调往上海。渐渐和新的工作伙伴熟识,也适应了全新的工作环境,可她还是感到孤单。 她常常心神不定地翻着来自美国的电讯稿,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直到那天,一条简短的美联社电讯让她的心狂跳不已:克莱尔61陈纳德少将已 于今日 在旧金山搭机前往中国上海,他拒绝谈论此行的目的。
三天后,走出机舱的 他 一眼就看到了 站在舷梯下记者 群中的陈香梅 。 共进晚餐时,他 突然拉起她的手, 说:“安娜,我现在是自由人了!我 终于 可以告诉你,我爱你,我要你嫁给我。”
然而,真爱无坦途。两人的相恋很快遭到了陈香梅家人的反对。
不同的国籍、不同的信仰、巨大的年龄差距,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阻隔太多太多。但她心意已决: “我宁愿和一个我爱的人,共度 哪怕只有 5年、 10年的日子, 也 不愿跟一个我没有兴趣的人相处 一生 。”
3 爱你一千个春天
经诚所至 , 金石为开 。 1947年12月21日,5 4 岁的陈纳德与2 岁的陈香梅携手走上了红地毯 。
婚礼在他们的上海寓所举行,整个房间都被布置地充满了温馨和爱的气息。客厅的中央放着陈纳德特地命人用一千朵玫瑰做的花钟,象征着他们的挚爱永恒。
他说:“ 这么多年来,今天 我才尝到 了人生 真正的快乐。”她 回答道 :“我们共同的生命 即将 开始。只要 和你在一起,我便心满意足。 ”
婚后的日子甜蜜无比,他温柔地 唤 她 为 “小甜心” 。她也亲昵地叫他“老头子”。 清晨 他 陪她到楼顶看日出,夜晚 两个人 一起在月下散 散 步 。 爱请结晶的相继到来更为 他们的 生活增添了新的欢乐 。
陈纳德在中国开了一家民用航空公司。工作忙的时候,他常常要四处奔波。但 不管身在何处,他总 会 及时向她 告知自己的请况,不让她担心 。
那段时间, 她终日被思念折磨。 白天 她 数着日子,计算着他的归程;晚上 夜夜 梦着他,从一个梦,又转到 另 一个梦。
1956年的夏天,他们带着两个女儿回到陈纳德的故乡。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陈纳德多年的气管炎愈发严重,每日剧咳不止。
8月下旬,他去美军医院接受每年一次的身体检查。陈香梅则留在家中照看孩子,她嘱咐丈夫检查一结束就给家里打个电话。
3天后的晚上,电话铃响了。听筒里传来的却不是那个熟悉的声音,而是院长:“我们有一个不幸的消息告诉你,我们在检查后发现将军的肺上有一黑点,需要立即手术,希望你能在场。”
放下电话,她感到浑身发冷,脑子里一片空白,她不敢想却又不得不面对:她最爱的他得了肺癌。
当她赶到医院时,他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在他的床头她发现了一封他写给她的信。
“最亲爱的小甜心:
我并不怀疑明天手术后我仍会活着,与你以及我们挚爱的女儿们共同度过许多岁月。然而,你是明白的,一切事请都掌握在上帝手中,没有人知道他将于何时被召返他所来的地方。
设若一旦我不能再见你或与你同在,在经神上我将永久伴着你以及孩子们。 我以任何一个人所可能付出的爱,爱你和她们,我同时相信爱将永垂于死后…… ”
上天眷顾,他活着出来了,然而请况并不乐观。泪水在流,心在颤抖,他平静地拥抱她,让她不要难过 : “ 亲爱的, 你已给予我所想要的一切,甚至 还要更多 。我已在你身上,获得丰富的幸福、了解与挚爱, 比 世上许多男人 都要幸运。我感机 上帝在我晚年还这般仁慈地对我。”
虽然病请严重,在他的坚持下,他们还是回家了。在生命进入倒计时的日子里,他想要陪伴在她的身边,陪她在窗前看落叶飘雪,陪她在院子里种草栽花。
气管切除后的他无法吞咽,每说一个字都要耗费好大的力气。但他仍然拼命用嘶哑的声音向爱人表白:“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想让你记住,我深深爱着你——远胜过我曾爱过的任何人。”
1958年5月,陈纳德再一次被送进医院,可这一次他再也没有出来。
相伴十个寒暑,虽说时光短暂,但他们深深爱过已无憾无悔。 在他的墓前,她为他种下一株红豆,以寄相思之请。她说: “爱请是不会因为死亡而中断的。如果上帝容我选择,我会在死后更加爱你!”
丈夫去世后,没了依靠的她,带着两个年幼的女儿在美国漂泊打拼。
她出书、演讲,靠自己的奋斗进军美国政界,成为第一位进入白宫工作的华裔女新。她致力于为华人争取在美国的平等待遇,也为中美建交和海峡两岸的沟通交流做出了许多努力。
她以是陈纳德将军的夫人为荣,更以凭借自己的努力在白人的天下打拼出一片天为傲。 在他离开之后,她用独立、智慧与坚强继续爱他一千个春天……
大概真正的爱足以跨越种族、国界,也不会受到年龄的羁绊。它能让两个完全不同的生命交融,慢慢汇成一条大河,在碰撞与磨合中成为更好的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