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6年~1948年的华中战场上,粟裕和黄伯韬4次交手,演绎了一场场惊心动魄的大战。国共两大名将相遇,粟裕是怎么让黄伯韬一败涂地的呢?
苏中战役黄伯韬受重创
抗日战争一结束,蒋介石就把夺取苏中、苏北作为重要目标,粟裕对于蒋介石的音谋和苏中的战略地位一直有着清醒的认识,并且早有在苏中地区作战的准备。当时粟裕任司令员的华中野战军共3万余人,敌我力量对比是4比1。
1946年7月,国民党第一绥靖区司令官李默庵所部共计有12万兵力,黄伯韬时任整编第二十五师师长。7月10日,华中军区司令部请报处获得了国民党的作战计划,粟裕主持召开了华中野战军作战会议,指出:“现在敌人是三路而来,拉开架子要和我们拼消耗。我们恕不奉陪,专打他一路。”“敌人12万人马进攻我们3万多人,是4打1。这么一来,我们还他个6打1!”
粟裕指挥部队开始机动作战,从7月11日到8月12日华中野战军连续4次作战,歼敌3万余人,致使苏中国民党军队难以继续全面进攻。李默庵判断华中野战军部队将要进攻如皋城,急令黄桥守军增援如皋,同时命令黄伯韬进攻邵伯。粟裕却比李默庵棋高一着,他命令已在当地的5个团坚守邵伯,阻止敌军北进,另一些部队则按原定计划向封锁圈中心挺进,用“围魏救赵”的战法来调动敌人。
果如粟裕所料,黄伯韬气势汹汹赶来,立即兵分三路进攻邵伯。华中野战军的两个团采取各团轮番守备的战法,坚持四天四夜,阵地岿然不动,毙伤黄伯韬进攻之部2000多人。黄伯韬恼羞成怒,然而,当得知迂回的第九十九旅在路上已被消灭,他的侧后受到严重威胁,再打下去凶多吉少时,当即下令撤回扬州。邵伯保卫战至此胜利结束。黄伯韬能抽身撤回,就有人借此吹嘘他“是粟裕的冤家对头,是共军的战场克星”。
孟良崮交手黄伯韬被撤职
孟良崮战役于1947年5月13日黄昏发起,陈毅、粟裕命令5个纵队发起了总攻,同时严令各阻击部队坚决挡住援敌。到14日上午,黄伯韬已将战线推到了距孟良崮6公里,“救张(张灵甫的整编第七十四师)”成为第二十五师新的战斗目标。担任阻援任务之一的华东野战军第六纵队十六师受命昼夜行军,终于在15日的拂晓抢先赶到了黄崖山主峰的山脚下,并抢占了制高点。尽管黄伯韬随后连续出动营、团级的集团冲锋,但地形上的劣势使他的一切努力都化作了徒劳。
急盼救兵的张灵甫望眼衣穿,黄伯韬部队在封堵下就是难以越雷池半步。焦躁的黄伯韬拿着望远镜看看前边战场,气得踱来踱去。张灵甫在败局已定、决定自杀前电告南京,痛诉友军见死不救,尤其是指责黄伯韬不积极解围。蒋介石在战后将曾黄伯韬撤职留任,黄伯韬再次败在粟裕手下。
豫东战役黄伯韬被困
1948年豫东战役爆发前,国民党决定兼并杂牌新质的区寿年兵团,重新组建一个大兵团,在执掌人选上,杜聿明提出邱清泉,而陈诚则推荐胡琏,搞得蒋介石拿不定主意。就在这时,正等着被兼并的区寿年兵团却被解放军给包围了,胡琏、邱清泉连忙从南北两边赶来救援,大有点“谁先拣到区寿年兵团,就归谁指挥”的意思。解放军华野部队在杞县挡住了邱清泉,中野部队在淮阳顶住了胡琏。两路援兵连攻数日毫无进展,这就给了黄伯韬一个机会。
顾祝同提出让黄伯韬也参加救援区寿年兵团,蒋介石居然答应了。然而7月3日凌晨,粟裕集中一切可以调动的兵力突然杀向了黄伯韬兵团,4日,黄伯韬被歼灭近两个团的兵力。据参加过豫东战役的国民党将领回忆:黄伯韬亲自登上坦克,顶着抢林弹雨,带领部队冒死反攻,竟然将失去的阵地全部收了回来,但是到了晚上,又被华野夺了回去。
7月6日,眼看着太阳很快就要西沉,黄伯韬下军令焚烧所有文件,抢杀所有解放军俘虏,对手下将领说:“从现在开始,你们不要指望我黄伯韬。共军由何处突破,你们就在那里抵抗到死。”全军上下被黄伯韬的哀气所感染,紧盯着黑漆漆的解放军阵地,等待那拼死搏斗时刻的到来。
天亮了,阵地前毫无动静,“共军跑了!”全军上下一片欢呼,黄伯韬惊魂始定,庆幸自己终于熬过了这一晚。其实,粟裕见黄伯韬已经被打得惊慌失措,正是撤离的好时机,遂将所有剩余炮火全部洒向了黄伯韬兵团的阵地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撤离了战场。此次战役,共歼敌9万余人,这是华东野战军主力转入外线作战后进行的第一个、也是两年来最大的一次大歼灭战。
蒋介石依然在南京大开庆功会,表彰黄伯韬的救援功绩,黄伯韬感机涕零,一再表示要“以死效忠”,谁知竟然在几个月后真的应验了。
淮海战役黄伯韬苇塘自杀
豫东战役结束后,在顾祝同的大力举荐下,黄伯韬升任第七兵团司令官,总兵力约有12万人。1948年11月7日黎明,黄伯韬刚到碾庄安顿下来,就接到报告说解放军三四万主力正南下直奔而来, 3个主力纵队已截断了陇海路,封闭了西撤徐州的通道。至此,黄伯韬才恍然大悟,解放军已对他形成了包围圈,自己成了瓮中之鳖。蒋介石为了让黄伯韬与解放军死拼到底,天天空投《中央日报》等报刊,上面刊登有黄伯韬的戎装照以及蒋介石的嘉奖令。一时间,黄伯韬被蒋介石渲染成“常胜将军”。
11月12日起,华东野战军从四面八方围歼黄伯韬兵团。11月19日晚10时,总攻开始了。30分钟内,华野的3万多发炮弹倾泄在不足1平方公里的碾庄圩阵地。黄伯韬绝望地命令炮兵用所有的炮弹还击,进行最后的顽抗。望眼衣穿的援兵没来,12万大军丧失殆尽,黄伯韬失去了最后的勇气和信心,对第六十四军军长刘镇湘说:“我年纪老了,而且多病,做俘虏我也走不动,而且太难为请。我死以后,别人还知道有忠心耿耿的国民党人,或可使那些醉生梦死的人醒悟过来,国民党或许还有希望。”
22日黄昏,黄伯韬指挥残部向西北方向突围。当黄伯韬逃至尤家湖南面的一片苇塘时,已经完全失去了最初的镇静。他像一头被囚在笼子里的野兽一样,披着军大衣在深沟中转来转去,不许任何人向他转达解放军的劝告、递送打到阵地上来的传单。绝望之际,黄伯韬拔抢自杀,5个军被全歼,使解放军与国民党军在兵力对比上转为优势,彻底掌握了淮海战役的主动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