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是明朝、清朝的皇宫,戒备森严,一般老百姓连接近都不允许,更别说进入了。即使朝廷官员,也不允许在里面任意行走,骑马乘轿。
在紫禁城的东华门、西华门、神武门等处,均有下马碑,上面刻有“官员人等至此下马”字样。文武百官到了这个地方,无论你是皇亲国戚,还是军机中枢,都必须“文官下轿,武官下马”,统统步行去上朝,觐见皇帝。
违反这个规定者,后果很严重。道光时期,道光的侄子奕经没有经过允许,就乘轿从神武门进入皇宫,受到了褫夺兼职的严厉处分。皇亲国戚如此,遑论其他人?
不过,在一些清朝题材的古装影视剧里面,我们常能看到官员在紫禁城骑马的画面。为什么这些官员敢在紫禁城里骑马呢?原因很简单,他们得到了皇帝的特别赏赐。
赏赐官员在紫禁城骑马的权力,叫“赏朝马”,是从清朝开始的——明朝近300年,文武百官上朝,“从无赐紫禁城骑马者”。所赏赐的对象,一般为60岁以上的一二品文武大臣。因为紫禁城很大,下马碑离上朝的地方还很远。步行这么长一段距离,对于年老力衰的大臣来说,是一项艰巨的任务。为了体恤这部分老臣,皇帝特别允许他们骑马上朝,免除步行之苦。从东华门进入者,到箭亭下马;从西华门进入者,到武英殿北内务府下马。
如前所述,大臣要想获得“紫禁城骑马”的资格,得满足两个要件。一是年满60岁;二是级别在二品以上。不过,如果是内廷官员,往往会适当放宽年龄限制,不一定非要满足“年满60岁”的条件。这就是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皇帝身边先骑马”。
当然,大臣们只要让皇帝高兴了,随时可能在紫禁城骑马。
这一点,以和珅为例。
1772年,22岁的和珅以三等侍卫的身份进入皇宫,在乾隆皇帝身边工作。由于办事经干、善解人意,和珅深得乾隆皇帝宠幸,4年之内连升数级,历任军机大臣、总管内务府大臣、镶黄旗满洲副都统、国史馆副总裁、总管内务府三旗官兵事务等重要职务。1776年底,和珅被赐紫禁城骑马。
这一年,和珅才26岁。你说,一个26岁的小伙子,需要骑马去上朝吗?不需要。无他,这是一种极高的“政治待遇”而已。
无独有偶,晚清时期,醇亲王载沣得到慈禧太后宠幸,24岁时就被慈禧太后破例恩准在西苑门内骑马。
有人问了:说好的“紫禁城骑马”,可不可以乘轿呢?
最初是不可以的。说好的是骑马,绝不允许乘轿。这是因为,清朝从马上得天下,为了表示不忘本,规定文武官员除了一部分人外,都要骑马,不准乘轿,“亲王、郡王、大学士、尚书准其坐轿;贝勒、贝子、公、都统及二品文职大臣,俱不准坐轿,违者交部治罪,断不宽宥。”
这个规定到了乾隆时期得以修改。原因是——乾隆皇帝自己也老了。老人何苦为难老人呢?乾隆皇帝推己及人,感受到老年大臣骑马的确有一定困难,便允许一部分年老之人和疾病患者乘轿上朝,“年老足疾之人,上马也觉艰难……著加恩准令乘小椅,旁缚短杆,用两人舁行入直,以示朕眷念大臣,恩加体恤至意。”
赏赐大臣在紫禁城骑马,不花钱不花米,效果还很好,因此皇帝们也爱用这招。
末代皇帝溥仪在《我的前半生》中有过这样一段记述:“我九岁的时候,他们想出一条促进我学业的办法,给我配上伴读的学生。伴读者每人每月可以拿到按八十两银子折合的酬赏,另外被‘赏紫禁城骑马’。”
溥仪9岁时,已经是1915年了。虽然已进入民国时代,但在皇族子弟眼中,“紫禁城骑马”仍然是一种巨大的荣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