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路边的树开始抽枝发芽，又到小学幼儿园布置养蚕作业的时候了。蚕宝宝特别讨小朋友喜欢，可家长却发愁找不到桑叶，小区周围的桑树都被薅秃了。有家长发现，最近一家生鲜超市做起了桑叶的生意，20克桑叶卖9块9。算下来，把一条蚕宝宝养大要花250块钱左右。现代快报记者调查了解到，其实，在某网购平台上，花9块9就够一条蚕吃一辈子了。许多老师表示，让学生养蚕是为了培养科学素养，但并不强求。
家长：上山、爬树，为采桑叶拼了
苏女士家住南京迈皋桥附近，女儿上幼儿园大班。眼看又到养蚕的时候了，她开始头疼：“采桑叶太难了！”她告诉现代快报记者，去年幼儿园给孩子发了3条蚕宝宝。“太能吃了，领回家当晚就把老师发的桑叶吃完了。怕蚕饿死，我只好连夜出去找桑叶。”苏女士说，她在周围几个小区找了一圈，晚上9点多才找到两棵桑树，赶紧采了一袋子囤起来。“我第二次去的时候，发现还有其他家长在采，矮一点的树枝都被薅秃了。”她说，还有家长爬上树摘叶子。
采桑叶也给胡女士留下了深刻的记忆：“孩子学校要养，我走在路上都下意识地找桑树。”她说，有一天到外地出差，看到路边有桑树，赶紧采了带回南京。
俞女士家住江宁翠屏山下，山上种了不少桑树，她已经去踩过点了，“刚发芽，估计下星期才能长叶子。”孩子爸也做好了准备工作，在单位后山上找到了桑树。
采访中家长们表示，之所以这么拼，主要是因为现在桑树难找了。有家长告诉记者，现在很少有小区种桑树了，有些物业和业主忌讳“桑”的发音。
市场：生鲜超市一斤桑叶要250块，某宝一斤9块9
桑叶难找，愁坏了家长。最近有家长发现，一家生鲜App上开始卖桑叶了，不过价格不便宜，一份9块9，只有20克。有人算了算，如果一条蚕宝宝一生要吃一斤左右的桑叶，那就是250块钱，要是多养几条，得花上千元。
3月26日，现代快报记者在这家生鲜App上看到，确实有新鲜桑叶在售，一份20克卖9块9，不过还在预售阶段，预计月底发货、送达。卖点是新鲜无农要无需清洗，产地是浙江杭州，采摘自一个现代农业示范区。记者发现，预售的除了桑叶，还有蚕宝宝，一份20条，25.8元，打出的卖点是“天然彩SE蚕”和“教材同步”。
记者随后搜索发现，其他电商平台上卖桑叶和蚕宝宝的也不少，价格便宜很多。比如某宝一家店铺，一份桑叶500克，售价9块7，包邮，买2送1。卖家表示，桑叶来自粤北山区韶关翁源的一个200亩桑叶基地，当天采摘后发货，物流走空运，3-5天到江苏。这家店桑叶的月销量超过9000份，从销量看，还不是最高的，最多的一家店月销1.5万份以上。
孩子：每天都要看看蚕宝宝长大了没有
采访中，很多家长表示，养蚕让人头疼，桑叶难找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我特别怕虫子，看到就头皮发麻，”苏女士说，许多孩子妈妈和她有同样的困扰。另外，喂食也很折腾人，喂桑叶前要洗净晾干，不然蚕宝宝会拉肚子死掉。过两小时就要喂一次，特别是结茧之前几天，刚放桑叶十几分钟就被吃光，半夜还要定闹钟起来喂蚕。
“但是孩子喜欢，每天都要看看长大了没有，还要莫一莫。在结茧的时候，每天趴在旁边看，非常期待它们破茧飞出来。”苏女士说，养蚕的那段时间，女儿每天都会和小朋友们交流蚕宝宝的请况，其间有一只蚕宝宝死掉了，女儿哭了好久。“所以虽然麻烦，我觉得也是有意义的。在这个过程里，她的观察能力、语言表达能力还有动手能力都得到了锻炼，采桑叶、喂桑叶，孩子都会和我一起做。”
老师：小学语文、科学课都教到蚕，并不强制养蚕
根据家长们的讲述，孩子养蚕，大多是老师布置的观察作业。现代快报记者了解到，在教材改版之前，江苏小学使用的苏教版教材里，二年级语文课本有一篇《蚕姑娘》，要求全文背诵。一位语文老师告诉记者，为了加深孩子们的理解，老师大多会结合图片、视频进行教学，也有一些老师会让孩子们实地观察，但并不强制。
徐老师是无锡一所小学的科学老师，他告诉记者，在四年级下册科学课的教材里，第二个单元就是《养蚕》，讲述了蚕从产卵、孵化、幼虫、四次蜕皮、蚕蛹、结茧再到破茧成蛾的全过程。“蚕的一生就是一个完全变态（改变形态）的过程，总周期大约是40天，所以用蚕来讲昆虫变态的四个过程是比较合适的。”教到这个单元时差不多是春天，今年他就提前准备了蚕宝宝和桑叶，发放给有兴趣、愿意养蚕的同学进行饲养观察。
他认为，对于低中年级学生来说，在科学课上让他们亲身参与、动手实践，是培养观察、猜想、验证等科学素养能力的好时机。“当然了，并不强制他们养蚕，有兴趣的也可以养金鱼、蜗牛等小动物。”
南京外国语学校仙林分校小学部科学老师吴玉萍告诉记者，“我们学校的小农场里种了一些桑树，但不够全年级的孩子养蚕用。”考虑到住校生没条件养蚕、有的家长没时间四处找桑叶，不要求所有孩子都带蚕宝宝回家。吴玉萍说：“我们在每间教室和实验室里都会养蚕宝宝，方便每个孩子随时观察参与。”她还表示，除了养蚕，蚕结的茧还能缫丝，还有很多内容可以拓展延伸，提高孩子们的学习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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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家：百家湖曾有大片桑林，近几年江苏桑园面积在减少
为什么现在桑树少见了？云锦大师金文告诉记者，南方的丝织产业比过去少了，一些纺织企业所用的丝源都是外购的，主要原因是原先南方种植的桑树林，如今已迁移到西北地区，那边的地价相对便宜。“现在南京的百家湖地区都是商品房，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还是一片桑林，当地住了很多蚕农，都是自己种桑树自己养蚕。”随着时间推移，蚕茧的回收价格不如从前，而地价却上涨了许多。
江苏科技大学生物技术学院、中国农业科学院蚕业研究所副研究员刘利告诉记者，全国桑园面积近年来一直稳定在约1200万亩。江苏一直是我国的主要蚕桑生产区，养蚕技术在全国领先，目前江苏的桑园总面积约70万亩，在全国也排名前列。规模化种植的桑园主要分布在南通海安、盐城东台、盐城色阳等地。此外，在南京、镇江等多地以桑果采摘、生态观光为主的农业生态园里，也种植有不少桑树。除了人工种植，桑树的自然分布还是比较广泛的。“不少鸟儿喜食桑果，随着鸟儿迁飞，把桑树种子撒向各地。”刘利说。
随着农业产业结构调整，以及农村劳动力的变化，近几年江苏的桑园面积有一定程度的减少，但在东台、色阳等主产区，仍保持相对稳定。
现代快报+/ZAKER南京记者 王益 蔡梦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