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孩子头叫黑子,当然这也是Ru名,黑子开朗极了。夏天里他总是只穿着一条黑SE大裤衩,光着膀子,一身皮肤黝黑发亮,一口洁白的牙齿,可是门牙说是从树上掉下了磕断了一颗,他一笑我总觉得特别有喜感。每天吃过午饭他就到外婆家门口喊我:“二丫头,我们要去田上的池塘捉蝌蚪,你去不去?”我闻声,急忙把碗里剩下的几口饭扒完,一边往外面跑,一边对着里屋喊:“外婆,我和黑子他们出去玩啦!”外婆应到:“去吧!”然后我们就开始由近及远叫上村里的孩子一大伙往田里去。
我们一直玩到到了太阳偏西,这时候黑子抬头一看天大呼:“我们快回去吧!太阳偏西了。”大伙儿这也才反应过来天SE已晚,匆匆忙忙爬上田坎,往村子的方向跑,我们一路小跑,可是却觉得天一下子黑了好多,傍晚的风凉了许多,我确实跑得有些喘不上气儿了,一边按着肚子一边大口呼吸:“我不行了,我要休息一下。”黑子看我这样,对其他几个人说:“你们先走,我们一会儿就跟上。”其他人绕过我们俩继续往前面跑,我心里犯嘀咕,大家这是怎么啦?黑子这时猫下腰说:“二丫头,上来,我背你。”我也确实累得不行,听黑子的语气也是极少的那种严肃,没多问就上去了。黑子背着我,一路小跑,前面的小伙伴早已经看不见影子了。太阳这会儿已经完全下山了。我觉得这田坎一下子变得好长好长,来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感觉。我也缓过气来了,就对黑子说:“黑子,你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了。”黑子听了把我放下,还没等我站稳,拉着我继续往前面跑。不知道跑了多久,我忽然听见有人在喊我,“江玉溪,江玉溪……”我正想回头,黑子忽然大声说:“二丫头,晚上你家煮啥吃的?”我被他这没头没脑的问一句,想了想回答:“我不知道啊!”黑子拉着我继续往前面跑,隐约我们可以看见村子里的灯火了,可是依然感觉很远。“江玉溪,江玉溪……”我又听见有人在喊我,那声音像极了我妈妈,我问黑子:“黑子,你听见有人在喊我了吗?”黑子出奇的大声:“没有啊,估计是风声啊!”黑子的声音让这田野显得更为寂静,我们就像两个渺小的生灵在一望无垠的绝境奔跑。“江玉溪,江玉溪,江玉溪……”那声音温柔绵长,我忍不住想答应,可是这时黑子却意外地出声了:“诶,是谁在叫我?”然后那个声音就再也没响起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们终于到了村子,外婆带着村子里好多大人在哪里等着,一见我们,就散了去,黑子的父母把黑子好一顿骂:“你这个兔崽子,不知道早点回家吗?”外婆拉着我的手,和黑子一家并肩走:“黑子爸,早点回去吧!不要骂黑子了。”黑子的爸爸回答:“祖乃乃说的是。那我们回去了。”然后就拉着黑子急忙离去,黑子回过头看了我一眼,冲着我露出了他那标志心的笑容。
后来一星期黑子都没来喊我去玩,我实在无聊的很,就跑到黑子家喊他,可是他家门锁着,无人应答,我正想离开,却看见黑子家二楼的窗户拉开了一条小缝,当我依然可以清晰的看清楚那是黑子,他依然黝黑,却失去的往日的光彩,两颊凹陷,那扶在窗上的手枯瘦如柴,甚至看得清关节。他看着我,向我露出那标志心的笑,我却哇的一声大哭起来。那窗,缓缓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