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武元年(221年),刘备发动蜀中兵卒,以为关羽报仇为名,讨伐江东孙权。临发兵前,张飞的帐下部将张达、范强杀害了张飞,并割下他的首级,顺江而下投奔孙权。当张飞的死讯传来,刘备当即说了一句话:“噫!飞死矣。”
刘备这句话不冷不热,像是死了寻常人一般。要知道,张飞不仅是刘备帐下的猛将,更是亲如兄弟的人。
当场刘备在家乡招兵买马,关羽和张飞担任他的护卫。刘备与关、张二人连睡觉都同一张床,亲如同胞兄弟。关、张二人在大庭广众之中,整日侍立在刘备身旁,跟随刘备对敌作战,从不惧避艰险。张飞和刘备亲如兄弟,那么兄弟被杀之后,刘备为何没有嚎啕大哭,而是异常地平静?
这要从张飞跟从刘备说起,当初张飞随刘备屯兵于小沛,之后陶谦病死,刘备受邀以徐州为根据。公元196年袁术攻打刘备,争夺徐州。刘备派张飞守下邳,自己则将兵在盱眙、淮音抵抗袁术,双方僵持了月余,互有胜负。
张飞独自镇守下邳,是展示他独挡一面的时候。可偏偏他新请暴躁,容易与人发生冲突。史书记载他敬重社会上层人物,对士卒百姓不加爱抚。意思是张飞对地位低的人,是非常轻视的,这就得罪了小人了。当时曹豹是陶谦的旧部,与张飞发生矛盾,于是转投吕布。
吕布得到曹豹很高兴,率军攻打。可此时,与张飞有嫌隙将领直接开门投降,张飞只能败走。当刘备看到张飞败退而来,并没有责备他,而是继续信任他。这是因为当时刘备非常困顿,急需战将人才,而张飞又是一员忠心耿耿的猛将。所以刘备只能选择宽恕张飞,来营造一种“患难兄弟”的氛围。
赤壁之战后,刘备平定江南各郡,任张飞为宜都太守、征虏将军,封爵新亭侯。从张飞任新亭侯开始,他与刘备的关系也发生了转变。因为在此之前,刘备一直非常落魄,没有固定地盘,当得到江南四郡,他的事业开始腾飞。而刘备也不再需要患难兄弟了,这时他与张飞的兄弟关系也逐渐变为君臣关系。
等到刘备成了关中王之后,他开始重新界定与张飞的关系。当时,刘备任命张飞为右将军,并赐予“假以符节”的权力,但是并没有委以重任。刘备自立为汉中王,迁治所至成都,衣得一将镇守汉川,众人皆以为人选当是张飞,张飞自己也如此认为。
但是刘备却出人意料地重用了时为牙门将军的魏延,造成“一军皆惊”。从汉中归来之后,张飞实际上被闲置了起来。显然,重新界定与张飞之间的君臣关系,是刘备不用张飞选择魏延的主要原因——与张飞不同,《蜀志》记载,魏延是刘备的“部曲将”。
而诸葛亮更是直接点明了张飞在刘备集团中的地位。当时马超来投靠刘备,诸葛亮直接说:“孟起(马超字孟起)兼资文武,雄烈过人,一世之杰,黥、彭之徒,当与翼德(张飞)并驱争先。
意思是张飞和马超,相当于黥布、彭越。黥布、彭越,是刘邦集团中分茅裂土、受封为王的军事集团头目,在灭项羽建汉朝的过程中立有大功。但是,这两人也是刘邦最为猜忌的人。不过刘备大业未成,所以告诫张飞一切都要以王朝的礼法为准,意思让张飞是必须得遵守君臣之礼。从此之后,张飞与刘备再无兄弟之请,只有君臣的礼分。
作为君主的刘备想要图谋天下,还是得用张飞这员猛将的,所以他经常告诫张飞:“你过度运用刑法,又随意鞭打将士,还把这些被打的人安排在身边办事,你这样做会自招祸害的!”刘备已经预见了张飞的危险,可是张飞仍不悔改。
果不其然,后来张飞被下属所杀。当刘备得知后,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只是说了一句,唉!张飞死了。虽然刘备早有预见,但是他竟然没有悲痛万分,这就说明刘备对张飞已经没有任何兄弟之请了,只是死了一个将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