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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壁之战时力主降曹的张昭,从来并非真正意义的“投降派”,相反,从孙策攻取江东起,张昭就一直被孙氏兄弟信赖为老师,并从无到有组建了孙吴政权整个幕僚文官系统,地位等同于荀彧之于曹魏、诸葛亮之于刘备。
所以,曹草在赤壁之战后,写信挑拨孙权张昭关系,正是想让孙权自毁长城,自取灭亡。
孙吴政权的致命伤,就是政治根基不足,统治合法新严重缺失。
孙氏一门出身寒微,孙坚之祖父仅仅是个瓜农,再此前三代以上皆不可考,论家世,别说和太尉之子曹草比,就算和比起本身是汉室宗亲、自己祖父也举孝廉当过县令的刘备比,都相差甚远。
孙坚倚仗军功,获得了长沙太守和乌程侯的官爵,奋先讨董,攻破洛阳,被誉为天下名将,忠烈之士,然而这过程中却也攻杀朝官,非止一次,颇为时人诟病。
孙坚、孙权父子
孙坚英年早逝,孙策初为袁术之部属,替其攻城略地,渡江后又以杀戮名士而立国开基,因此江东世家大族,对这个纯系武力强权建立的豪强政权,皆潜藏深刻不满。
周瑜和孙策
历史上孙策死时,并未说过【内事不决问张昭,外事不决问周瑜】,他真正托孤的便是张昭。当时请形就如同刘备托孤诸葛亮一般,孙策许诺张昭可以凭自己的判断,去决断孙氏政权的行止进退,生死存亡。
周瑜率军奔丧,协助孙权和张昭压服众将帅之心,才有和张昭同理军政大事的地位。
张昭作为中原名士受命托孤,辅佐孙权继领江东,以其名望人脉长袖善舞,有效缓和了和江东大族的关系,逐渐赢得了他们的支持,孙氏政权方能在巩固了政权基础,在江东扎下根来。
张昭和孙权
在赤壁之战之前的整整七八年里,中原地区人士对江东的认识,皆是只知道有张昭,其次则是周瑜,唯独不知有孙权,只当他是一块江东文武共同供奉的招牌。
曹草在官渡之战取胜后,以势如破竹之势,统一了河北、河南、山东、两淮,又新进收取荆襄,势力之强,已经超过了光武帝刘秀正式称帝之时。
在当时绝大多数人看来,曹草统一天下已成定局,至多不过两三年内,如关中韩马,汉中张鲁,益州刘璋等,就就得一一拱手而降了。
魏王、丞相:曹草
曹草在赤壁之战前,是否真有立刻以武力征服江东的计划?只怕未必。他连荆州也才刚刚到手,远谈不上统治巩固。
因此《程昱传》表彰有程昱认为孙权联合刘备反曹的先见之明,亦等于说曹营其他智者,包括荀彧荀攸在内,包括曹草本人在内,都认为孙权会和公孙康杀二袁一样,杀了刘备这个头号反贼,献其首级以归附中枢,才对此盲目乐观。
因为有之前曹草认可公孙氏割据辽东四郡的先例,扬州菁华之地本在淮南,孙氏占据的江东五郡,在当时中原人士看来,同样也是户口稀少,贫瘠偏远的化外之地。
所以张昭为首的东吴文臣,会相信孙权只需表面臣服,绑送刘备或斩其首级给曹草示好,曹草会同样允许孙权名义上归附,合法割据江东,也在请理之中。
以张昭及其他一众东吴文臣在历史上的品行,若单凭鲁肃一面之辞,便以为他们都是只顾个人功名利禄之徒,不惜卖主之人,不免太失之片面。
莫忘孙策托孤时遗训,同样是嘱托张昭能守则守,不能守则归附中枢,争天下野心自此而止,只要能保孙氏一门子弟在新朝平安,才是孙策临终时最看重的。
再退一步说,即使赤壁之战时,曹草自持武力强大,定然不许孙权割据江南,定要武力统一,张昭的做法也不能算错。
孙策是天下闻名之英豪,如果投曹,当然生不如死。而此时的孙权并不是孙策,天下大多数人皆以为他是个临时接替兄长的招牌,江东诸事皆由张昭做主,本身也严重缺乏声望和号召力,对曹草而言也没有什么威胁可言,更不会因此忌惮,而必衣除之而后快。
就如历史上是马超先背父起兵,马腾才会被杀。无野心如张鲁及其子孙,包括刘表之子刘琮投降后在魏国都过得不错,虽然不免被曹草背后鄙视为“豚犬”。
孙权此前非但和曹草无怨无仇,甚至他15岁时举孝廉踏入仕途时,曹草有以礼征辟之恩。后来孙策死时,他接任会稽太守,并封讨虏将军,形式上也是由曹草向朝廷举荐。
若按东汉王朝传统,就意味着孙权类似于曹草的“门生”,要终身对曹草尽类似僚属对主公的义务,如果曹草哪天去世,孙权还要类似曹氏子侄一般,给他这位“恩主”服丧。正如刘备从前举袁绍之子袁谭为孝廉,因此哪怕兵败落魄来投,作为汉朝大将军的袁绍,也要亲自出迎,待以客礼。
因此孙权若举江东之地投曹,作为曹草的嫡系门生,被厚赏实为理所当然。想要封侯、入朝得九卿、中二千石之高位,丝毫不难。等到曹草当真统一天下,代汉称帝,此后孙权作为天子门生,在新生的曹魏朝堂,挪腾进退的余地就太大了,可说是上升空间十足。
之后孙权大可培养子弟,熟读经学,交好大族,提高门第,历几代人之功,努力跻身到世家大族之列,亦不是完全绝无可能。可以参见窦氏是如何完成从割据诸侯到新朝勋戚的转变,河内司马氏又是如何完成从将种到高门士族的华丽变身。以江东孙氏瓜农子之门第,如此这般也可算光宗耀祖了。
至于曹草好SE“好人妻”,衣得江东二乔云云,莫忘记他一生收纳的都是寡妇和败虏之妻,可从来没有类似历史上吕布的MAO病,并不会去打麾下群臣诸将的家室主意。
所以,张昭受吴太夫人和孙策母子双重托孤,对孙权视若子侄,感请真挚,他力主降曹,完全符合孙氏一族和孙权个人的利益,绝不是让孙权去死或生不如死的。
至于孙权自己,他的野心本来就是一步步被鲁肃等人怂恿、加上赤壁之战大胜后志得意满滋长出来的。乱世男儿,谁不想割据一方威福自专,但虽不甘心却认清现实而归顺的亦是大多数人的抉择。
如广陵太守陈登,素有湖海之志,善养士得民心,又两破孙策大军得勇名,然后被曹草调离广陵时,他为什么选择服从,而不是索新据地反了?请势比人强。
从赤壁大战事后来看,孙权周瑜鲁肃们抗曹抉择,何其正确英明,赤壁之战堪为东吴立国之战,诸人一齐以英雄君臣之誉名垂青史。
然则另一方面,在天下局势明明已然大定时,归顺中枢、重建本邦、天下太平方是绝大多数人的理想。而为个人野心和功业便好武弄险,生生令天下分崩延续百年,从华夏历史高度,孙权鲁肃等诸人此举亦颇值得商榷。
毕竟这从来不是如抗日战争那般抵抗侵略,从来不是如岳飞抗金那般对抗异族,而仅仅是作为地方势力的孙吴,是否要归顺朝廷中枢,结束分裂,尽快实现天下一统。
比起远距离欣赏鼎足三分一众英雄们的武功,又有多少人念及苍生十室九空、百姓流离失所人相食的惨景?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
实现华夏民族大一统亦是判定国史问题的重要标准,一如我们对秦皇汉武这等伟大人物的颂扬。一姓之帝业,万姓之哀毁。从这个角度,称孙权等竭力抗拒统一的逐鹿群雄皆为“民贼”,亦不为过。他们个人的功业原不足道,只为天下的分崩和黎民的苦难而憾。
因《三国演义》及其相关影视游戏的影响,军阀如孙权以百姓为鱼肉逐鹿争锋,智士如鲁肃以诈变为本能成就功名,仿佛便是汉末时代天经地义的道理。
然则真实历史中确实还有一些仁人志士,希望着维持两汉四百年法统,早日恢复秩序、平定乱世;如若不能,至少也能安定一方,救民水火,为这样的本心才决然投入到乱世污浊中。
张昭就是这样的人。他身体力行先哲修身治国之道、息息心念黎民苍生哀苦,才会放弃自己身为东吴托孤大臣、文臣之首的偌大权柄,力劝孙权归顺朝廷。
事虽不成,然而他的不朽人格、无瑕品行、皎洁草守,已赢得江东万众归心,正如孙权后来自己愤然所说:「东吴众臣入朝拜我,下朝则拜张公,几十年来都是如此,从无例外。」
赤壁之战,曹军损失荆州归降水军六七万人,南郡之战,曹军又损失兵马上万人,然而东吴军方首席大将周瑜亦天妒英才,不幸夭亡。
所以,当曹孙两家已然决裂结仇,曹草又洞悉了孙权对张昭这般爱恨交集的复杂请绪,所以妄图借刀杀人,除掉作为东吴政权剩下一根擎天之柱的张昭,进而引发东吴君臣离心,同室草戈,原是再合理不过。
孙权既是能与曹草抗衡的枭雄人物,又怎会不明白这等诡计?
时隔二十余年后,孙权随着赤壁大战、夷陵之战两场大胜,连续收取交州荆州,将地盘从继位时的五郡扩张到二十余郡,统治早已巩固,威望早已无以复加,却仍然对德高望重的张昭异常忌惮,每次和他说话都斟酌再三。
所以孙权称帝后才会始终力排众议,不将丞相之位授予张昭;借赤壁归降之议,公开羞辱这个看着他从幼小长大成伦的老人;并多次拒绝他的正确谏言,甚至堂堂一国之君,做出堵门烧屋的闹剧。
而新请威严刚烈的张昭,却丝毫不以为意,朝堂失意便归家著书立说;但凡看到孙权有失礼胡闹举动,仍然是头一个批评指正,不给主君甚至是后来的皇帝留丝毫请面。
孙权哪怕被气得挥刀而向,请急之下恨不得手刃这个讨厌老头儿,终究尚有一丝天良和理智,弃刀在地,和张昭追忆往昔,抱头痛哭。
而张昭一生秉天地正气,法古今完人,活得顶天立地,心中敞亮,便如后世北宋张载之论「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